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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妍狠心地将帘子抽放下来,硬生生地割断了那根线。
裴妡这几日哭的时候比她前半生加起来都多,连声音都喑哑得很。
她抱着膝盖,幽幽地问堂姐:“阿姊,你当年离京时,一定也不好受吧?”
裴妍没有说话。
她转头看向随风飘荡的车帘。
离京那年,她尚且年少,只记得阖府的人来送她。
她似乎除了委屈与不舍,没有太多其他情绪。
又有张茂牢牢地护在身侧,即便有什么难过的,只消见到他,似乎又充满了希望。
哪像如今,家门不复,人事已非。
再回首,心头好似被戳了千疮百孔,岂是昔时能比!
往返司州的路裴憬行了不下三回。
长房的其他人也都是走过的。
但是对二房的诸人而言,这一路却陌生得很。
裴崇虽早早入仕,却是文官出身,又常年在中枢供值,到过的最远处不过京郊而已。
王夫人和崔华堂亦是如此。
长途跋涉不是易事,何况队中老弱妇孺皆有,裴崇审慎起见,不敢行的太快。
三日过去,才将将行出百里,刚入轵县境内。
眼见着恶月到来,天气也越来越热。
裴頠的棺椁里渐渐穿出腐臭的味道。
即便撒了草木灰也无法掩盖。
如此下去不是办法。
这日晚间,众人于轵县驿站休整。
郭、王二位夫人与裴崇商议后,决定兵分两路——由裴崇带领一部分护卫扶灵先行,其余妇孺则随裴憬押后。
只是如此一来,拱卫妇孺的部曲又少了半数。
如今五胡动乱,盗匪横行,队中又有金银细软,若无强兵护卫,易遭横灾。
王夫人沉吟道:“河内郡守郭祁与家里关亲。
或可向他借些兵。”
郭祁是小郭氏的堂叔父,也是王夫人的远房堂舅,向他借点人手,当是不难。
裴崇于是又连夜拿着王夫人的手书与信物赶往郡守府,向这位舅公搬救兵。
郭祁为人豪爽,又素来仰慕裴頠,这次赵王上位,郭家本家也元气大伤。
他虽暂未被波及,但颇同情钜鹿郡公府。
见裴頠长子向自己求助,二话没说,就借出五十名精壮府兵,供裴崇差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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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知,他袖纳乾坤天下,谋一旨姻契,只为金戈征伐。她知,他染尽半壁河山,许一世执手,不过一场笑话。她知,九重帘栊之后,他的金锁甲只为另一个她卸下。君兮君亦知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