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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,热气升到了唇边,被他粗喘着呼了出去。
血腥味弥漫开了。
“快逃——!”
他听见有人在呼嚎,抬眼时候一人已在他身前停下了。
有血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的面前,他没力气仰头,又听身边有人尖叫着喊——
“104号在那儿!”
***
戚檐陷进黑暗里,须臾有很细的一点光亮自布袋缝隙里钻进来,他方要睁眼,先有一盆透心凉的冷水迎头浇下。
水是盐水,滚过伤口时身上火辣辣地疼。
布袋很快给人摘了去。
“嘶……”
戚檐拧眉睁眼,神经还在不断向大脑输送强烈的痛苦,可他的理智却已催他研究起周遭的环境。
这儿砌墙用的仍是这里随处可见的长方石头,他地墙上苔藓都鲜明可见,这儿的墙却拿油漆刷白了,像是古迹上突兀的“到此一游”
一般,真不如啥也不画。
屋里布置简单,就只有一面镜墙与一张长桌,两张椅。
毫无疑问,这是一间审讯室。
有一身材健硕的审讯警官坐在他对面,戚檐不知那镜墙后边还藏着多少双眼睛,只含笑扫过。
他本身就不在乎旁人视线,多年的班干部及学生会经验更让他对特别的关注免疫,更别提他大学学的还是生物学,是如何也没可能怕那些个多细胞生物向他投来的好奇视线。
手被捆在腰后,绳子结实,打的是死挣不开的八字结。
可戚檐仍像是回到自个儿家似的,轻松吹个口哨,吊儿郎当说:“叔,我真是无辜的,您就放我一马呗!”
他知道这般混子行径最易招打,可是这般作为也更能引发那些个警官的负面情绪。
负面情绪的累积多会将人引向愤怒,而愤怒的人最擅长做的事除了动手,便是口无遮拦。
果不其然,他登时挨了一记掌掴。
唇角磕到牙上冒了血,若非他还有一定的卫生观念,早一口血沫啐去那人面上了。
可他还有更气人的损招。
“警察打人啦!
警察打人啦——!”
他喊个没完没了,给那审讯警官气得够呛,迳自骂道:“你个黄毛小子,杀了人不知道认罪,竟还在这儿撒泼!”
说着又揍上一拳:“上回你爸死了,我就怀疑不是XX杀的,而是你小子干的好事!
这回让我逮着了尾巴,我看你怎么逃!
!”
他爸死了?被谁杀了?
戚檐被揍得向右边倾了倾,他伸舌舔过发麻的牙根,确认牙齿都还安好,才继续说:“你有证据吗?”
“你个臭不要脸的!”
那警官怒不可遏,猛然揪住他的衣领,不曾想那面镜墙忽而被人叩响。
那警官身子一僵,终于泄气倒回椅上。
警官交叉着手指,瞪了他好一会儿,才说:“蒋工死的时候你在哪儿?”
戚檐笑答:“听从那死人的吩咐,去尤老爹那儿买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