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」予翀点头,「自然要他们自己答应才行,他们要是拿不准,我先带他们进宫里去看看。
对了,你怎么不请他们来王府玩?」
柳乐惊讶地看着予翀:「请他们来?他们还小呢,只会淘气。
」
「怎么淘气了?」予翀眼里带笑道,「就请了来,你嫌淘气,我陪他们玩。
」
「你喜欢他们两个?」
「当然,他们也喜欢我,不信你问问去。
」
柳乐一想果然是,柳升柳图两个虽然见予翀次数不多,可是见了面就缠在他身边,一点儿也不拘谨害怕。
「我就问问去。
」柳乐直想笑,又尽力不露出来,心里说:我全家人都喜欢你也不算,他们是他们,我是我。
予翀仿佛看出来了,说:「你可别以为我是借这个给你赔不是。
虽然我确实要给你赔不是。
」他拉住柳乐两只胳膊,在他眉梢飞扬的微笑不见了,他微微垂着眼睛,「先前,你看我太无礼太气人,但那不是……那个时候,我不是我。
直到你来,我才好像又……不必说我了,」他忽地抬起眼,注视着柳乐,「是我的错,我向你道歉。
」
他的眼睛怎么那么像……柳乐吃了一惊,马上感到不自在,使劲一甩胳膊:「行了,不用说了。
」
予翀又把她拉进怀里,一只手臂搂着她的脖颈,把她的脸颊紧紧按在他胸前。
就在柳乐以为他不打算出门了时,他才松开她,笑一笑,走掉了。
柳乐轻轻在窗前坐下,摸了摸脸颊上还热乎乎丶痒痒的地方。
她记起母亲有个习惯:平日里,隔三岔五地,她会将某些事记录在纸上——到底是什么事她从不让任何人知道,逢到年末,她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,把那几页纸拿出来翻阅一遍,以作「回顾」。
柳乐自己从没这个习惯,可现在,她面前好像也有一沓纸,这一年的许多事——主要是和予翀结识丶相处的事,忽地都涌了出来。
一个半月,大概是不够摸透一个人,与他成亲一个半月,她一点儿都没有摸透予翀。
未嫁之先,她便对他有了成见,嫁来初时,他说话丶行事也都那样恶劣。
究竟是从何时起,她觉得他其实算是个挺好的人?
这个「好」的意思是说,在她眼中,他越来越不像一位「殿下」,越来越像一个无需用头衔与人区分的男子;想起他时,她脑中蹦出的词也不再是「王爷」,而不知不觉间变成了「予翀」。
现在,他越来越多地显露出温柔,虽说有时也故意来呕她,说些让人又恨又恼的话,不过可以看出,他不是怀着恶意,倒更像是顽童入了学堂,学了规矩,但偶尔还「劣性复发」,证明自己没那么轻易被人管束住。
那么,他之前是为了好玩戏弄她?肯定不是。
柳乐回想起原先他冰冷的眼神和无所顾忌的言语,甚至心头还能被刺得一疼。
到底先前那个是他丶如今这个是他?若两个皆是,他的脾性未免太怪了。
不过人总是会变的吧,大概就如母亲所说:他的心也是肉长的,也能够变得热乎乎的。
柳乐的脸突然发起热来,于是她就站起身,轻快地走到院子里去了。
这日晚饭时分,匾额竟真做出来了。
字刻得好,又飘逸又有劲,漆也上得好,丹砂地,醒目的绿字,亮堂堂的。
柳乐瞧了很喜欢,只是漆还没干透;李宝自告奋勇,搬来两架梯子,自己骑在最上面,由两个人小心地把匾传递给他,接过来,端端正正挂上了,一点儿都没蹭到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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