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喻礼纠正他,“你舅舅剑桥毕业。”
程濯淡笑,“不好意思,是我记错了。”
喻礼点下头,没当回事,思绪却顺着他的问题往下飘——梁宗文没有在美国读书,在美国读书的是谁?
她目光在对面如玉青年脸上一顿,“你好像一直在美国读书。”
“对。”
程濯轻描淡写说:“可惜我当时没能认识舅妈。”
“对,你读书的时候我已经毕业了。”
喻礼想起来,她跟程濯是同一学校毕业的。
“即使您毕业,学校关于您的传闻依旧经久不衰。”
喻礼没再接话,她觉得话题有些深入了,不适合他们两个的身份。
垂眸,望见一只满装蟹肉的餐盘,餐盘另一端是一只漂亮如同玉质扇骨的手,他说:“舅妈,多吃一点。”
喻礼道谢,慢慢吃着他剥好的蟹肉。
她暂时无法用词语归述程濯的行为。
——难道这就是孝顺吗?
以她警觉,她觉得不像。
明明他温和有礼,她却觉得他危险。
他那一双温和缱绻的眼睛,似乎在引诱她走向某种深渊。
之后,喻礼没再开口说一句话,洁净的面庞上显出淡淡的疏离。
用晚餐,程濯端着餐盘礼貌离开。
刚出门,望见走廊里萧瑟寥落的高大身影。
梁宗文赤着脚,穿着黑色睡袍,在走廊上吞云吐雾。
程濯将餐盘递给四楼驻守的佣人,慢悠悠朝梁宗文走过去,他不喜欢烟气,没有靠得很近,一臂之隔,他开口,“舅舅心情不好?”
梁宗文看向那一扇紧闭的房门,“你怎么到了这里?”
“有点生意要谈。”
他说:“爸爸住院,trl跟喻氏又合作在即,一些担子需要我担起来。”
梁宗文笑一笑,“你觉得继承家业是负担,有人却觉得是天大的荣耀,而且非要跟骨肉兄弟挣个鱼死网破得到这份所谓的荣耀。”
程濯当然知道梁宗文话中的“某人”
是喻礼。
喻礼也确实在争夺继承权中跟她的两位哥哥争得头破血流。
“那个人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,或许是她有某些苦衷。”
“她没有苦衷,她天生就是这样的,是我错看她。”
他的话并不悦耳,程濯转移话题,微笑建议,“舅舅,我陪你喝两杯?”
那人不会再出来。
梁宗文移开视线,淡声说: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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