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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阳观如此偏僻,不可能被外人探知,一定是被自己人出卖的。
究竟是谁告的密?
“你不需要知道。”
隆庆帝戳着他胸口,气息急促,“朕把一干人等都发落了,那两人已经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,你把你的断袖癖戒掉,不可再做这种腌臜事。
朕会让嬷嬷去东宫监督你临幸妃嫔,务必尽快诞下后嗣,你要是连皇室血脉都延续不了,何谈令大周江山岁岁长青,绵延永固?这储君的位子,你也不用坐了!”
皇帝肝火大动,训完还不解气,开始翻几月前他的旧账,赵骞没办法,腿一弯抱着皇帝大腿就开始哭,一把鼻涕一把泪,到底博了父皇几分舐犊之情,这才被允许回去。
赵骞回了东宫,把手下人审了一顿,打了一顿,也没查到是谁走漏的消息。
几日来他为此心焦烦躁,连晏元昭大婚的热闹都没去看。
现在也是,拿回账簿的喜悦须臾间淡褪。
眼前涌来许多画面,床榻上太子妃见他和衣睡下时的欲言又止,父皇震惊失望的眼神,还有栩栩如生的父皇宣布废立太子的情景......
后者他每回被父皇训斥过后,都会想象一回,这一回想象得尤其完整细致,甚至能看到越王那张橘子皮老脸上的得意笑容。
赵骞咬着牙瞪吴满,“这些道理,你以为我不懂,要你来说?我问你,陈虎和李景和的下落,有消息了么?”
以隆庆帝的手段,“该去的地方”
很可能指的不是岭南,而是黄泉。
这两个男宠和他好了几年,赵骞不死心,还是想找一找。
吴满低下头,“奴婢无能,还没有打探到。”
“父皇是怎么知道的此事,查到了吗?”
“......奴婢无能。”
天子出手,做得干干净净。
紫阳观已成空观,就是想查,也无从查起。
至于从皇帝身边内侍嘴里套消息,他哪有这个胆子。
赵骞扬手拿起桌上的账册丢向他脑袋,“废物!”
吴满不敢闪避,结结实实挨了,拾起账册,头垂得更低。
赵骞恨恨道:“到底是谁背叛了孤,把孤陷害到如此境地,你给我继续查,一定要查出来!”
“是,殿下。”
吴满喏喏应下,转身要退,忽而被赵骞叫住。
忿忿的声音从牙列里逼出来,“把药拿来吧。”
......
晏元昭已经几夜都没睡好觉了。
他很少失眠,上一次这样持续地难以入睡,还是少年丧父的那段日子。
白日里灼烧的怒火在夜晚平息下来,化作切肤的恨意,浸透心肺。
他冷静地披衣坐在窗前,房里很安静,梨茸不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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