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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龙虎天师张道陵一时大意,被侯小年杀了龙须子,气机一断,法身立时缓缓僵直,神魂离体之前奋力一喝,道:“天劫有数,气运有道,逆天行事,祸福自招,五部天雷,赦!”
天师府大殿之上低垂的云头立时雷电滚滚,八十一道天雷在下落过程中汇聚成九条雷电神龙,一条接一条的扑向无头嫪毐,一次又一次的炸响在无头嫪毐身上,任那无头嫪毐如何变化魔形,如何闪展腾挪,却无一落空,片刻间就将这山头劈的房倒屋塌树断木折,草木飞灰岩石碎裂,整个山头彻底炸成一片焦黑的废墟,最后那龙虎仙师大殿在轰然倾塌中,将被劈的遍体焦黑的无头嫪毐深埋其中。
天雷灭劫,地覆焦土。
山头就此一片死寂。
……
那尊长生鼎,在天雷沐浴后闪闪发亮神光内敛,仿佛刚刚从丹炉中铸就而出一般,被缓缓升起的朝阳覆盖上一层灿烂金光。
这一夜的沉寂,被一只贸贸然的喜鹊打破,那鹊儿从晨光中飞上山头,在废墟中落下,不住的蹦蹦哒哒,似乎好奇这往常的神仙庙宇怎么一夜间破败成这个样子,又似乎是在寻觅吃食,那鹊儿在铜鼎边最高一处废墟上落脚,不住的在废墟上啄来啄去,发出梆梆的声音。
突然山边悬崖处哗啦一声响,一个瘦弱身影踉踉跄跄的爬了上来,摇摇晃晃的在山边站住,待到看那长生鼎的玄妙再生景象,不由得裂开嘴角嘿嘿一笑,抚住胸前伤口笑道:“嘿嘿,大王叫我去巡山,所有宝贝都归我喽!”
正是那道童侯小年。
那喜鹊见到侯小年便是一惊,正欲展翅飞离,突然脚下废墟中猛然伸出一只大手,抓住那喜鹊的脚爪,然后一个遍体焦黑的身影轰隆一下破土而坐,破口骂道:“这贼鸟,烦人的紧!”
说罢一低头咬在那喜鹊身上,几下就将那喜鹊血淋淋的撕咬入腹,然后拍了拍手,吐出嘴角的毛羽血肉残渣,从废墟中站了起来,斜着眼睛笑眯眯的看那打小算盘的巡山小鬼头。
正是那恢复原身的老道王重楼。
侯小年见王重楼死而复生也不惊奇,反而笑嘻嘻的走了过来,在离那老道三丈远处站定,手心暗扣数截柳枝,贼恈兮兮的笑道:“师父?老神仙?”
王重楼呸的吐了口浓痰,骂道:“猴崽子命大啊!”
侯小年长出了一口气,悄悄收起手心柳枝暗器,这才走近王重楼笑咪咪道:“师父才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,天雷劫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度过了,弟子恭贺师父!”
老道凝神探查体内气机,不由得暗叫倒霉,虽说体表焦黑,毕竟只是皮外伤,但是体内九转气机无一幸存,丹田更是空荡荡的,毕生修为竟然毁于一旦,不过想想能躲过道家秘术的天雷大劫,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,但想到那脾气乖桀狡猾阴狠的徒弟在旁,不能让那心狠手辣的徒弟发现自己虚弱至此,否则那猴崽子能干出什么事来,自己这个老师也着实难以预料,若是说着猴崽子发现自己已经散功,立刻翻脸弑师,再顺手夺了自己那几名双修炉鼎,窃取了自己的宝贝家产,也不是什么好奇怪的事。
再想想自己门下弟子都是这般阴辣奸毒刻薄寡恩的秉性,老道不由得有些懊恼,狠狠地哼了一声,忽然想起一事,沉声问道:“姓路的妮子和那些背后的势力都被引到江西了嘛?”
侯小年笑嘻嘻的回道:“师父放心,那姓路的娘们正和家里人在那十万大山里巡山呢,势力越大心思越是傲娇执迷,那十万大山足够大,大师兄又带着二师兄、三师姐在山里故布迷阵,且由着他们去折腾呢!”
侯小年眼珠转了转,又道:“那姓甄的小骚蹄子追着四师兄一路向甘凉道追了下去,初时虽然有些疑惑,曾经掉头折返,不过弟子不断放出鹰枭,带些有新鲜孩子气息的衣物给四师兄,那小骚蹄子就又追了回去,算算现在应该已经进入大漠了”
王重楼点点头,四顾了一下废墟累累,想想一身修为尽失,不过毕生大功今日即可告成,心中即是失落又是窃喜,一时间百感交集,沉吟片刻冷冷吩咐道:“携鼎,下山。”
说罢一扭身,率先大步飘飘向山下走去。
侯小年暗骂了一声,走到那青铜大鼎前,单手抄住大鼎底部,轻轻一声断喝:“起!”
那大鼎便被缓缓托起,那小道童单手托鼎,似是毫不费力般的跟在王重楼身后,寸步不离。
“师父!”
侯小年问道。
“嗯?”
“那长生大典何时举办啊,弟子好早做准备!”
“……就在今晚!”
王重楼略一沉吟,又道:“午夜子时!”
“弟子知道,定当早作准备,一定误不了师父的大事!”
侯小年眯起眼睛仔细盯着王重楼说话换气间的步履力度,同时侧耳聆听王重楼气息转换间不再似往日悠长绵密,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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