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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拟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,将下唇咬得死紧,却再不敢说些什么了。
他虽还是没想起属于自己的记忆,可他又不傻,戚胥之那样浓烈的恨意只会对两人,一个是叶宁,一个是容榭,他不是魔修,自然就只能是叶宁。
他觉得可笑,可能是往魂香的影响,他脑袋混乱得可怕,有声音在告诉他快杀了戚胥之,不然他便会被戚胥之杀死,还有声音在说你不是也体验过了被背叛的那种痛苦,戚胥之恨你是应该的,你早该偿命了。
他恨着戚胥之,更恨着造成如今局面的叶宁。
可他自己就是叶宁,那个故意伪装身份接近戚胥之,从他手中骗走勾月琉璃、害了他性命的叶宁。
叶拟勉强挤出声音,问:“你想怎么样?”
房间里有锁链的响声,他话音刚落,便听一声裂响,是戚胥之将锁链扯断的声音。
叶拟微讶,下意识站直身子,手从脖间的项圈摸下去,摸到了一截尺余长的断链。
他猛然抬头看向戚胥之模糊不清的轮廓,似是想问为什么,却没有说出口。
戚胥之淡淡道:“我与你不同,不喜说谎,当初承诺你只要你想起往事,便不会继续将你圈在此处,我说到做到。”
叶拟握着锁链断口,手指攥得死紧,他站在原地呆了一阵,忽然道:“杀了我。”
“嗯?”
叶拟抬了眼,声音大了些。
“既恨我,何不直接杀了我?”
戚胥之像是听见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,一双狭长凤眼都睁大了不少,他看着叶拟,好心地为叶拟这句荒唐的话施舍了几声笑。
“杀你?那不是便宜了你?”
叶拟早知问题的答案,却还是止不住的难受,他刚醒来时遍体鳞伤记忆全无,戚胥之就能想出那种阴毒的法子,陪他演了这么长时间的戏来报复他,如今却这样轻易地放他离开,天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招在等着他。
叶拟道:“你不将我交给静岳凝仙宗?”
他与魔修联手骗走勾月琉璃,意欲打开魔界封印,只这一条,只要戚胥之泄漏出去,叶拟便会陷入修道界上下所有人的追杀中。
戚胥之没回答,他似是烦了叶拟的询问,冷冷道:“说了放你走,我就不会拦你。”
叶拟问:“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
戚胥之笑:“你猜?”
叶拟深深呼吸,知觉脑海中的声音又开始混乱了起来,他握紧双拳,刺入掌心的疼痛将他的理智拉回来了些许,他没再继续问下去,戚胥之早不是记忆里那个一心修道毫无心眼的慈悲仙长,即使门外之路已被戚胥之布满了荆棘,他也只能就这样瞎着眼踩出去。
戚胥之不要他死,而要他痛苦。
叶拟摸着墙缓步出了门,意外的,只走过了短短的走廊,再推开一扇门,一阵久违的炽热阳光便泼洒在了他身上。
他与凡世,竟只隔着这样短的距离。
叶拟闭了闭眼,忍住了眼底汹涌的酸痛,脚一抬准备彻底离开身后那禁闭了他许久的小屋,却听身后传来了一道温柔至极的声音,那个残酷男人的声音。
戚胥之说:“叶拟,出门这么久了,记得回家看看。”
炎炎夏日下,唯有一股森冷寒意,飞快地自叶拟脊尾蔓延了开来。
恶意夏日的雨来得快且急,一眨眼的功夫便噼里啪啦地泼湿了天地,枝桠被细且密的豆大水珠打得低下了头,汇聚成一条条细线的雨水沿着枝叶向已然泥泞的地面扑落下去,坑坑洼洼的泥地被人飞快踏过,溅起了土黄色的脏水。
双眼已盲的青年躲过了半月以来的第三波追杀,顺利地掠出了山林,挤在进城的人群之中混入了小城中。
他的衣下俱是伤,始终系在颈上的玄铁项圈之下尽是青紫痕迹,严重之处甚至磨出了血,他抹了把脸,将厚重的雨水拂开,闯进了一家丹药堂。
“易容丹,回灵丹,纱布,”
青年将从追杀者那里抢来的一袋灵石啪地一下砸在了柜台上,语气沉沉,“还有最好的伤药,都拿出来。”
小城镇的丹药堂极少遇见这样的客人,修为才筑基的掌柜立刻从柜里一一取出了青年要的药物,摆在了台上,青年将装着易容丹的药瓶扔进了储物手环中,回灵丹则一口气吞下了小半瓶,也扔进了同样的地方。
掌柜的瞅见青年伤口上冒着的隐约黑气,小心翼翼地问:“小店后面有间小屋,若修士不嫌弃,可去屋里上了药再走。”
门外是瓢泼大雨,青年身上的伤一道叠着一道,有些血肉甚至还翻在外面,其上隐隐黑烟代表着这些都是魔修的杰作。
自戚胥之与叶宁齐齐身故、勾月琉璃失踪后,魔界的魔族便破开了时逾近千年的封印,自破灭的阵口窜入了修真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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