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燃魂老祖端着茶杯,山水浮影在他们身前身后,头顶脚底缓缓流动,五光十色,似天地百川,又像渺渺云烟。
老祖饶有兴致问了句:“你俩什么关系?”
沈辞秋和谢翎对视一眼,两人谨慎开口:“未婚道侣。”
“噢。”
燃魂老祖点点头,“年轻真好。
罢了,不管有几个人进来,来者皆有缘,只要能通过我的考核,你们都能领走传承。”
谢翎顿时放下心来。
燃魂老祖也不多卖关子:“我留下的传承,正是我的分魂化身之法。”
沈辞秋呼吸一轻:果然!
当年燃魂老祖自创分魂化身之法,一战成名,不少人或威逼利诱,或直接围杀,就想要他交出功法,但老祖活着的时候撑住了,死了也没留下只言片语,虽然大家都猜测他放在了传承里,但当亲耳听到,依然会让心跳漏上半拍。
分魂化身不仅可攻肉身,还能刺向神识,哪怕修为境界不如人,也能用神识去战一战,可神识防守的法子多,进攻之术却太难,大多人的功法派不上用场,唯有燃魂老祖,算是开创了一个先河。
如果能得到分魂化身之法,以后对上玄阳尊,也能多几分胜算。
沈辞秋和谢翎各自有不同的心思。
“要习得分魂化身,就要有强大的神识和意志,因为届时会控制一个甚至多个自我,所以无论何时何地,须得牢守本心,”
老祖点了点脑袋,“否则修炼没成,反倒先把自己脑子搞出毛病。”
简单来说,就是功法没学好,先成了精神分裂。
老祖将茶水朝外一泼,浅浅一杯茶竟骤然铺开一面宽广的水镜,老祖对着镜面道:“去吧,通过考核者,得我传承。”
沈辞秋和谢翎都毫不犹豫纵身一跃,入了水镜之中。
穿过水镜,衣衫却半点不湿,仿佛从高空坠落,却又好像从海底破水向上,日月星辰皆流过,恍惚间不知今夕何夕。
即便沈辞秋默念定心诀,也咬了咬舌尖,但于事无补,他的意识还是逐渐开始模糊,琉璃色眼眸中的霜雪慢慢褪去,剩下了茫然与恍惚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空荡荡的心脏忽然坠地,晕眩地一个踉跄,骤然回魂。
沈辞秋抬起漂亮的双眼,迷茫地眨了眨眼,睫羽轻颤——
我,我是谁?
是……啊,是沈辞秋,是个……落魄的皇子。
水镜外,燃魂老祖瞧着画面,悠然一笑。
当一个人忘记来处,甚至被投入虚假的记忆和身份,他还能认清自己究竟是谁,做出符合真正本我的决定吗?
就让他看看吧。
而且接受考核的是两人,还是对儿未婚小道侣,说不定会让故事很有趣。
就让他拭目以待。
水镜内,沈辞秋按了按昏昏沉沉的头,心道自己可能是昨晚没睡好,一时糊涂了,不然人怎么会忘了自己是谁。
他是雪国七皇子,最不受宠,遭皇帝厌弃,母妃已逝,母族弱小,前段时间表弟闯了大祸,沈辞秋求情无门,皇帝绝不肯听他一言,走投无路下,沈辞秋只能来请求如今皇帝眼前的红人,礼部尚书。
可沈辞秋身无长物,唯有一张脸说得过去,恰好礼部尚书好男风,所以他只能来自荐枕席。
今天就是他与尚书定好的日子。
这与卖身有何异?
卖身,我?
沈辞秋琉璃色的眸子中闪过疑惑,自己被自己震惊了,我能做出卖身的事?
那表弟与自己当真表了八百里,是母族里旁支又旁支,自己受难时他们从不援手,如今他自己作死闯了祸,我却不惜给人侍寝也要为他求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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