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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天,她的眼已经因为流泪过多而变得红肿疼痛,几乎快睁不开。
此时外面雷雨交加,大风把门口的花圈卷得翻腾四起,秦颂便立在角落,默默地抚平了被吹得惨不忍睹的纸张。
秦臻虽然从商,但生前待人厚道,又讲义气,所以来吊唁的每个人都真心的在悲伤哭泣。
可秦颂觉得他们吵闹异常。
“乐乐。”
叶婉清回头喊了她一声:“来为爸爸上柱香吧,他会很高兴的。”
黑白照片上,秦臻意气风发,这张照片是在他创业刚起步阶段拍摄的,炯炯有神的双眼与前段日子的病态完全不同,反而更让人唏嘘感叹一句物是人非。
物是人非啊。
秦颂惨白着一张脸慢慢弯腰,膝盖压上软垫,塌下的腰荏弱纤细。
“乐乐也太瘦了……”
说话的人是秦家大房秦安的妻子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帕子上还沾着泪迹。
她想扶起跪着的人:“好孩子,快起来。”
可秦颂一动不动,磕头的动作坚决有力,再抬头,众人看见她额上印出了深色的淤痕。
“这孩子,唉……”
秦安拍了拍妻子,示意她噤声,秦颂的情况秦家多少知道一点,这个孩子有点极端,情绪也不大稳定。
秦臻在世的时候没少叮嘱他们。
“乐乐,不要磕了。”
秦安燃好香递给秦颂:“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,好好上香吧。”
他凑得近了些,只有秦颂能听见:“你母亲马上要来,别让你爸去了也难堪好吗?”
秦颂沉默不语,她知道秦安的意思,但也太痛苦了,像在心口上开了一枪,子弹深深扎入肉里,从此疼痛便在这个地方常驻。
这不是她渴求的,是真正的疼,痛彻心扉深入骨髓,带着空荡荡的深刻。
秦颂撑着台子站起来,旁边有和尚开始诵经文,声音非常和缓,让人有种死亡其实并不可怕的感觉。
“在阳鑫过得好不好?你爸尽力隐瞒了你的行踪,辛亏陈燃也算有点良心。”
秦安虚扶她,忧心忡忡地说:“他没把你交代出去,就怕你母亲……”
话音刚落,门外恰好停靠了一辆黑色保姆车,下来的女人保养得看不出年龄大小,优雅地拎着皮包进门,与最靠近门口的人对视。
秦颂漠然撇开目光,落到她身后。
出租车开走才露出黎初略显憔悴的脸,她没有合适的衣服,身上这件估计还是找外人借的,穿起来太宽松,鞋子也不合脚,甚至脚后跟都磨出了泡,走路有点一瘸一拐。
她不敢越过门前的女人,踟蹰跟在后面。
秦颂静默看了几秒,动身径直朝门的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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