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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这才发现他们现在的所做的事情有多暧昧,热气涌上面颊,连冰冷的鬼首面具都盖不住他绯红的面颊了。
“谢翾!”
他急了,手上使了点劲,才将她从自己身上拉了下来。
“以后不许——”
他道。
谢翾倒没觉得有什么,她拿袖子抹了抹嘴巴想,以后要多多如此。
她眼珠子一转,凤洵就知道她在打什么坏主意——她总是与他反着来,但他又说不出以后欢迎她多做此事这样的话。
于是,他只能转过身去,按着挂在自己腰间的剑快步往前走。
谢翾还想再折磨他一下,她把这当成一种狩猎游戏,但在她靠近他的时候,她被他身上一股无形的气流弹开了。
这一回,她沉默着往后退了许多,在凤洵有意防备她的时候,她又该如何找到他的破绽呢?
谢翾一旦陷入思考就变得异常安静,此时天上雪渐落了下来,正要入夜。
凤洵听见谢翾久久没有再动,便在府邸的小院里回头朝她看去,只见谢翾孤零零地站在一侧,底下的眸子显得有些落寞孤独。
即便明知谢翾这个恶鬼并不会因为他的拒绝疏远而感到悲伤,凤洵还是顿住了身形。
“过来。”
他看着她,轻声唤了句。
第九刀
夜色的黑暗里,谢翾因凤洵的呼唤抬起头来,她盯着他看了片刻,果然贯彻了自己要和他对着干的原则,身形一转,缩进了黑暗里去。
凤洵单手按在悬于腰间的剑鞘上,他看着谢翾消失在眼前,心道,果然是她。
夜里的酆都一直在落雪,不知是不是酆都鬼修的错觉,他们觉得今日的雪有些大了,那些从凡间飞到冥界的飞灰似乎也带上了一丝灼烫之意,就像是焚烧这些冥物的火焰极为灼热。
与此同时,谢翾的床边凭空多出了许多凡间才有的东西,女子的衣裳珠钗,人间的装饰器物,还有谢翾所需要的银钱,由于凡间的亲人烧来的纸钱往往面额过大,所以酆都的物价很高,但这一回烧给谢翾的银钱是真正的、可以流通的金属货币,看得出来烧钱的人花了大功夫才将那些银子烧成了飞灰——寻常的凡间火都做不到这般地步。
在人间里,凤洵将要送给谢翾的东西都堆在了一起,在他的面前燃烧着足以焚毁世间的纯粹之火,这般大费周章,只是他想要给谢翾送一些礼物。
凤洵想,这样谢翾就知道凡间还有人念着她了。
谢翾是被身边的金银硌醒的,她一翻身便感觉有什么硬质的东西被抛到了自己的床上,她警觉睁开眼,只看到床上一大片令人眼花缭乱的金银,其间夹杂着一些有趣的人间器物,有女子用的香囊锦盒,还有逗小孩子玩的风筝泥人。
凤洵是什么都给她买了,他不知道谢翾喜欢什么,便一股脑买了些自己感兴趣的人间物品。
谢翾知道,这是有人在人间给自己烧了东西,她不信有人会送她东西。
于是,她只当这是突如其来的危险,很快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,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,然而在见到床上那些物品统一颜色的时候,她愣了一下。
凤洵念着她不喜欢白色,所以给她买的东西全都避开了她不喜欢的颜色,以深色系为主,而且他买的衣裳样式也十分单一——分明就是他自己只认得那些款式,便也只买了那些,还有一些莫名其妙堆在里边的拨浪鼓一定也是他自己感兴趣才买的。
谢翾看了一眼,便察觉出这是凤洵的手笔,她猛然间意识到冥界与人间的界限似乎并不遥远,比如凤洵就能随意穿梭人间。
她将地上滚落的拨浪鼓捡了起来,轻轻摇了摇,她没有玩过这玩具,在“咚咚”
声音响起的时候,她被它吓了一跳。
在不久之前的凡间里,凤洵也曾拿着这小玩具研究,在拨浪鼓响起声音的时候,他的俊眉也略带讶异地挑了挑,他幼时也没有玩过这样的小东西。
谢翾盘腿坐在床上,开始研究起这些有趣的小玩意,她对金钱没有概念,所以那些银钱都被她拨到一边去。
她在床边拨弄了很久的竹蜻蜓,最终这小玩意从她手上弹了出去,旋转着竹编的叶子,往窗外飞去。
谢翾来了兴趣,她追着竹蜻蜓扑到窗边,竹蜻蜓飞到窗外便没了动力,直直往下落,砸到了一个人的脑袋上。
凤洵的鬼首面具被砸歪了,露出些光洁的额头与俊逸的眉,他戴面具果然只是为了遮挡面容,而不是因为他丑得无法示人。
谢翾趴在窗边,安静看着他,她觉得自己对凤洵送的东西感兴趣会显得有些丢脸,她打算悄无声息地往后缩,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。
但凤洵已经先一步将鬼首面具扶正了,他捡起地上的竹蜻蜓朝上看去,正与谢翾冷冷的视线撞上。
温柔慈悲的浅浅笑意荡漾在唇边,凤洵问:“喜欢吗?”
谢翾的眉头蹙着问他:“凤洵,喜欢是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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