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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至半途,容秋突然停下来看了眼拐角的柱子,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。
裴妍分到的这间厢房显然被人事先布置过,内室矮塌旁的铜盆里正烧着银丝炭,案上忍冬香炉的白烟袅袅,桌上还摆着煮好的姜茶。
裴妍咦了一声,道:“这驿丞手脚好生麻利。
我们还没上来,人家已经安置好了呢!”
容秋笑笑没有说话。
她警觉地沿着房间转了一圈,这里显然是事前就收拾好的。
让间房并不难,只是谁会将这种辛苦布置好的房间让给不相识的外人呢?如此殷勤,莫非是裴府故人?
裴妍却没有多想。
她喝了一大口姜茶,胃里瞬间暖了许多。
她素来惧寒,见矮塌旁的炭炉烧得正旺,忍不住躺了上去。
榻上的被褥熏得暖融融的,还带着熟悉的忍冬香气,裴妍刚躺下去,就觉得浑身舒坦,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气。
为了赶天光,她今晨一早就动身了,到了下半晌,正感困乏,这温暖舒适的软榻正适合小寐。
容秋却毫无困意。
她守在裴妍的榻边若有所思——订这房间的究竟是哪家?若有心示好,怎么不派人过来打声招呼?若无心交游,何必费心费力地把自己布置好的房间让给她们?世上当真有这样善心的贵人?奇也怪哉!
另一厢,裴妍房间的隔壁,一个部曲打扮的少年正苦着脸抱怨:“石哥,我们好不容易把房间打点好,只等后日王妃和世子来住了。
您却把给王妃准备的房间让给外人。
这要让王妃和世子知道,不得降罪我等?”
那个被叫做“石哥”
的郎君抬起头来,只见他高鼻深目,赤须卷发,白面皮络腮胡,竟是个正统的胡人!
他的眼珠是天水一样的碧色,犹如一汪平静的湖水,带着无尽的幽深。
尤其看人的时候,清凌凌的,似能看进人的心底。
他面不改色地啃完一个鸭梨,手腕一翻,梨核便打在了那少年的膝盖上。
少年“哎呦”
一声,眼里含泪,差点跪在地上,喊疼道:“你打我干嘛!”
“石哥”
拿碧绿的眸子瞥他一眼,少年只觉浑身一冷。
“石哥”
道:“钜鹿郡公府是世子妇的娘家。
说不得,那头戴幂离的女郎就是那位世子妇。
咱们包下驿站却不让人家落脚,王妃知道才会要了咱的命!”
那部曲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,嘀咕道:“原来如此,你不早说!”
“石哥”
恨铁不成钢:“平日让你多留个心眼,你就是不听。
如今差点得罪东家还不自知,迟早蠢死!”
那少年不敢回嘴,只更加卖力地上下擦洗房里的物事。
石哥摇头,还是不开窍啊,提点他道:“别忙了,趁着家老未到,喊外面的兄弟进来喝两杯是正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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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知,他袖纳乾坤天下,谋一旨姻契,只为金戈征伐。她知,他染尽半壁河山,许一世执手,不过一场笑话。她知,九重帘栊之后,他的金锁甲只为另一个她卸下。君兮君亦知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