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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套长衫,五块一件。”
老师傅记着账,“丝棉袄得用上好的丝,暖和,二十块。
仿绸裤子...”
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着,陆嘉衍望着镜中的自己,想起曹公公的话:“在这四九城里,体面就是本钱。”
出了裁缝铺,陆嘉衍又转到内联升,定了八双千层底布鞋,五双棉鞋。
除了自己的一双布鞋、一双棉鞋,其余都是曹公公的。
外人看来陆嘉衍在穿戴上,这个月就花了八百大洋。
实际大多是曹公公的手笔。
太监不同于贵族,他们不喜提笼架鸟的玩耍,吃喝穿戴,有人服侍,便是他的追求。
回到宅子,两个旗人丫头正在廊下绣花。
大的叫春桃,原是正黄旗佐领家的女儿;小的叫秋菊,父亲做过内务府笔帖式。
如今家道中落,二十块大洋就卖断了终身。
两个丫头出身不俗,知书达礼,一个端茶递水,一个捶肩捏腿,曹公公满意的很。
厨娘刘氏正在厨房忙活,砂锅里咕嘟咕嘟炖着鸡汤。
她原是甑大人的儿媳,丈夫被贬后,靠着娘家陪嫁的几样首饰,在北城置办了房子。
一家八口人,好吃懒做,靠她沿街摆摊卖汤为生。
如今被陆嘉衍重金聘来,专为曹公公做早餐。
曹公公一早不吃市井早点。
专好一口粥,必须用鸡汤加干贝熬了。
清晨,曹公公坐在太师椅上,慢条斯理地品着粥。
鸡汤里加了干贝、鸡丝,配着桂馨斋的酱菜。
院里其他人也沾了光,厨娘总会多熬一些,让大家也尝尝这富贵滋味。
陆嘉衍坐在书房的红木太师椅上,指尖划过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。
曹公公来府上不过七日,光是添置衣物就花了七百大洋,每日吃喝都是八大楼,还得购置烟土,钱是流水般往外淌。
细细一算已花了上千两,他不免暗自咂舌。
陆嘉衍自个花了一百多大洋购置衣物,已经觉得太多奢侈浪费。
这曹公公花起钱来,真是如泼水一般。
不过,下午去姨娘那儿请安,才知福晋过个中秋,光是还债就支了七千大洋。
账房先生捧着账簿直跺脚:“这月府里的进项,还不够还个零头!”
鲍大人那日得了八百大洋,转天就差人送来张当票,上头写着“万历青花梅瓶一对,押银五百两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