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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来得突然,忙了一日,突然抬首,这才惊觉已到晚间,漫天的红霞,将天空燃烧得一片血红。
抱着火儿坐在廊下,他正细声讲述一日的遭遇,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,幼嫩的小手抓着昕儿的手指,异样的兴奋,突然他转过身,盯着围墙,然后缓缓抬起手臂,“娘,大长老。”
转过身,果然是大长老,她穿着中土女子的服饰,满头细碎的发辫,丑陋脸没有任何装饰,她甚至没有掩饰自己的丑陋,只是平静的看着火儿,他娇嗔的笑着,圆圆的眼眸笑成弯弯的新月,拍着胖胖的小手,显得那般的兴奋,“大长老。”
高傲的抬起头,大长老走到昕儿面前,“息衍呢?”
“他在沐浴,”
这咄咄逼人之气,想到灵蛇粉,昕儿下意识的后退一步,眼中隐含防备,“大长老不是在秦王府的地牢里吗?你是如何逃出的?”
“地牢?”
大长老娇艳的笑着,那一刻,她的风情令人忘记她脸孔的丑陋,“为了江山,地牢里什么人不可以放出来?”
也许她一生都在说假话,但是此刻,她却说了一生中最真实的话,总觉得她有一种奇妙的改变,充满了仇恨,却又异样悲观,昕儿微微一笑,“大长老饿了吧!
我今日做了些点心,若大长老不嫌弃,就请坐下,烹茶品品点心?”
清雅的亭子,修筑在花树丛中,此刻虽不是花季,但嫩绿的花枝也别有一番情趣,与昕儿相对而坐,看她小心翼翼用滚水冲洗茶叶,全神贯注的模样令人觉得心中一动,正看得出神,只觉得一个暖暖的小手伸了过来。
禁不住垂下首,却见火儿悄悄的递了一块点心过来,眼睛仍然弯若新月,看得见他口中白白牙,接过点心,小手慢慢缩了回去。
“请用,”
放了花瓣的茶水很香,大长老喝了一口,“我知道你们很快就要回南荒去了,所以特意来看看你们,我的故人不多。”
不知为什么,明明她的声音强硬如冰,听上去却有一种悲哀,一种说不出的悲哀,充满了悔恨,微微扬眉,“大长老可以随我们一同回去,从此天高地阔……。”
“你觉得我还能回去吗?”
大长老突然笑了,“我回不去了,当我站在冰海边缘,看着大光明宫迅速被海水淹没,我就知道一切都不能回去了,是我太蠢了,我放出了那个妖人,也放出了火蛇,在南荒百姓的心中,我就是妖婆,十恶不赦的妖婆,我想回去,却不能回去。”
这是真心话吗?昕儿不由在心里判断着这句话的真伪,也许她真是出于悔恨吧!
垂下首,却见火儿小小的手轻轻拍了拍大长老的手臂,仿佛在安慰她一般,火儿这般幼小,根本不知道大长老曾经做过怎样可怕的事,在他心里,大长老还是那个在南荒对他毕恭毕敬,不时送一些稀罕的小玩艺儿,讨他欢心的女子。
“那你不回南荒,便要流落中土,”
想到漂泊无依的痛苦,昕儿不由有些黯然,伸手为大长老续水,只是奇怪,明明之前那般憎恨她,可是看她今日沦落到这般地步,心里还是为她觉得难过,“其实大家对痛苦都忘记得很快,也许十年之后,大家都忘记了,你就可以回家了,我们会等你的。”
“我到现在才相信你是那种傻女人,”
大长老的声音很尖刻,“你怎么能相信一条毒蛇?真不知息衍看中了你那一点,竟然会娶如你一般蠢的女子?”
即使听她这般辱骂自己,心中只有怜悯,却没有恼怒,大长老挑眉道:“息衍呢?我有话要对他说。”
命人将大长老到来的事传给了息衍,他很快便赶到了,仓促之间没有束发,满头的黑发如流水一般披散下来,光影暗换,令他明艳的面孔更像一个孩子。
冷眼看着他赶到昕儿身边,第一件事便伸手与她相握,如同要给她无尽的勇气一般,“大长老突然到此,不知有何事?”
“我知道你要回南荒去,也知我当时是错了,”
大长老倨傲的转过身,“我在离开南荒之前,将教中所有的珍宝都藏匿于孤峰的蛇窟之中,你若回去,定然用得上。”
说完,大长老飞身跃过围墙,息衍满面寒霜,昕儿茫然不知她在说什么,只觉得她语气里透着诡异,直到睡下,息衍才轻声道:“昕儿,大长老今日是来示警的。”
心中一动,本已在怀疑,此刻听息衍这般说,昕儿便肯定了心里所想,她说玄火教所有的珍宝都在蛇窟,想蛇窟是极险之处,玄火教只余息衍、自己、火儿和朱雀等四人,算是玄火教中仅剩的珍宝,她是指玄火教众人身处险境,看来李世民果真想对玄火教中人出手。
“昕儿,咱们得特别小心,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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