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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崭新的马车中,即墨轻侯颇有兴致的看着秦楼的杀手饮下伤药,这般看去,他们的伤势甚至比昕儿的还要严重,回过身,昕儿闭目静坐,想是在运功疗伤。
“轻侯,”
似乎感到他的目光,昕儿轻声道:“那赤发男子是何来历?”
“那男子的武功很怪异,内息运转与中土人士不同,更奇怪的是,他的武功似乎与灰衣人截然不同,”
即墨轻侯侧头看着昕儿,似乎在判断她的伤势,“他与你交手之时,我看得很清楚,他的武功应该缘自东瀛的流派。”
东瀛?昕儿睁开眼睛,满面的疑惑,即墨轻侯微笑道:“知道秦始皇吗?当年秦始皇为了追求长生不老,便派徐福携五百童男童女出海寻找仙人,相传徐福离开之后,并未为始皇帝寻找长生不老之药,而是去了海中的一个岛,自立为王,那便是东瀛。”
微微一笑,对那个名叫东瀛的国家没有半点儿兴趣,那赤发男子武功怪异,出手之时,手臂如若无骨,弯曲自如,有时明明看到他出的是剑招,到了近前,却变成了刀招,防不胜防,且他的内息运转也非常怪异,打斗时静听良久,只听得他吸气和呼气都很悠长,几乎听不到换气的声音。
“昕儿,我想他们和灰衣人也许并无瓜葛,只是为了试探你的武功深浅……。”
“不,”
昕儿摇了摇头,凝神望着窗外,此时秦楼的杀手已然服下伤药,围坐在一圈,似乎正运息激发药力,那些男子击退他们时,自己初始完全没有看清他们如何出手,及至最后才略窥门径,若无秦楼的杀手,自己也许在赤发男子手下过不了三招,“他们一定和灰衣人有关系,因为他们曾经细细的查过灰衣人的尸体,这才知道是夜帝击伤他在前。”
原来如此,即墨轻侯轻轻一击车窗,似乎恍然大悟,他拉着车帘,兴奋道:“我想起来了,他们的确说过灰衣人是被夜帝所伤,但我觉得奇怪,他们那般紧张的逼问夜帝的下落,似乎是想与夜帝一较高下一般。”
垂首沉思默想,过了许久,昕儿这才抬起首,秦楼的杀手已经尽数上车,车队缓缓的向前行,两边道旁的树叶已经落尽,古语道一叶知秋,枯瘦的树枝空荡荡的挺立在半空,一眼望去,万物凋零,秋风萧瑟,茫茫的原野,一如叶天成除了一丝愁苦之外空洞无物的眼眸,他这般紧迫的隐藏自己的身份,究竟是为什么呢?
“轻侯,”
昕儿低沉的声音几如蚊蚋,“你知道夜帝的来历吗?”
“夜帝六年前可是鼎鼎有名,”
即墨轻侯看昕儿满面的提防,不由也放低了声音,扬眉淡然一笑,“他成名一战是与武当的掌门人太虚上人,太虚上人的剑道已入化境,天下无敌,夜帝孤身上武当,向太虚上人下了战帖,太虚上人并不想理睬他,他却连伤了武当十数名门人,太虚上人被逼无奈,只得接了他的战帖。
他们在武当山顶比剑,当时是轰动武林的大事,师父也去了,他们比了十七剑,夜帝败了,那一役之后,夜帝的名号响彻武林。”
“败了?”
昕儿提壶为即墨轻侯斟了一杯茶,兴致盎然,“夜帝既然败了,为何他的名号还能响彻武林?”
“昕儿,太虚上人是武林中已被传为神话的大家,能在他手下走十六招的人,武功何等了得,”
即墨轻侯喝了一口茶,摇头晃脑,只差一块惊堂木,便如茶楼的说书先生,“师父回来时曾经对我说过,夜帝的武功的确已经出神入化,他在第十三招的时候,已经落于下风,但仍能勉强应付过三招,非常的了不起,况且能令太虚上人手下容情的人,当今世上只有他一人吧!”
全神贯注的倾听着即墨轻侯的讲述,风吹进车中,昕儿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于武当山顶,看着太虚上人与夜帝之间对剑,不由有些神往,即墨轻侯仰颈再饮一口茶,“昕儿,其实夜帝也算文武全才,他原姓叶,名怀逸。”
叶怀逸!
叶天成!
看来夜帝即使要隐藏自己的形踪,也为自己的姓氏骄傲,否则,他不可能冒险沿用本姓,正准备追问夜帝的来历,却听车顶一声轻响,昕儿面色大变,刚伸出左手压低即墨轻侯的头,一柄雪亮的剑已经自顶刺入,剑尖与她的手背仅一线之隔。
左手未收回,右手已经抽出短剑,剑光闪过,长剑叮断成两截,昕儿示意即墨轻侯呆在车中,飞身从车窗跃了出去,上了车顶,早已空无一人,只余断剑插在车顶,环顾四周,除了马车行进的声响,真真说得上是万籁俱静。
回到车中,即墨轻侯仍然蜷缩着伏在小几之上,风从脚底涌进车厢,分外的寒冷,好卑鄙的手法,昕儿微一沉吟,突然展颜而笑,“轻侯,此刻秋意正浓…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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