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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进裴寂在晋阳宫后门的府邸,仆从们微笑着向刘文静示意,刘文静大步的走进裴寂的卧房,虽然已经日上三竿,但裴寂仍在帐中沉睡,满屋子都是横七竖八的的空酒瓶,加上地上的灰尘,令屋子有一种廉价小酒馆的感觉。
大步走到床边,伸手拉起帐帘,裴寂面有酒意的躺卧在两个裸身的女子之间,刘文静皱了皱眉,伸手推醒裴寂,“裴兄,快随我进城,今日归云居开张,咱们何不去乐一乐?”
梳洗过后的裴寂仍然一脸酒意,骑在马上,东倒西斜,直到进了太原城,他才清醒过来,瞪大眼睛,左顾右盼,“归云居?归云居是什么地方?”
“太原城最奢华的酒楼,”
刘文静神秘的皱着眉,“在那里,不仅仅可以用到太原最美味的菜肴,还可以赌一赌运气。”
听到可以赌博,裴寂立刻神采飞扬,迫不及待的扬起马鞭,“刘兄,此刻天色已不早,咱们何不加快脚步?”
进了归云居,刘文静立刻看见昕儿站在二楼的雅座外,他微微一笑,“裴兄,大厅里人多嘈杂,咱们至雅间就坐吧!”
挑帘走进雅间,偌大的一间,只设有一张圆桌,圆桌上早已上满了菜肴,热气腾腾,香味扑鼻,裴寂皱眉道:“刘兄,看来这里已有人就座,咱们另找……。”
“既然来了,就请坐吧,”
李世民从左侧的屏风后迈步走出,长眉高挑,面带笑意,“刘先生,没想到在此偶遇,一向可好。”
刘文静一脸的喜出望外,他快步走到李世民身边,伸手与他相握,“原来是二公子,文静出狱之后,一直想登门拜谢二公子相救之恩,但又怕扰了二公子,没承想今日竟在这里相遇,真真的巧,二公子,这位是晋阳宫的副监裴寂裴兄。”
疑惑的看着面前高挑健壮的少年,他穿着宝蓝色的长袍,头发和指甲都经过精心的整理,尤其是他发髻上插的那根玉钗子,玉质通透,雕功精湛,样式和花纹都古朴内敛,应是前朝的古物。
站在他身后的随从,虽然面色发黄,但五官精美,隐隐有一股出尘的气质,一双眼眸,晶莹剔透,腰间的悬着绿鞘的长剑,剑柄上镶嵌着一块小小的翠玉,一看便知不是俗物,这两人定然有不同凡响的来历。
不动声色的坐下,很快便被李世民的谈吐所折服,裴寂放开心怀,与李世民交谈之下,只觉得如沐春风,酒足饭饱,只觉得异样的心满意足。
“裴先生,”
李世民侧头看了看窗外,“此时天色尚早,若裴先生无事,咱们不如赌几手,以作消遣?”
看他们在小小的赌桌左右两侧坐定,昕儿拿出早已准备的铜钱放在李世民身侧的小几之上,裴寂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金锭和几锭银子,“今日来得匆忙,只带了这些金银,我的习惯是身上的金银赌完即止。”
暗中一笑,果如刘文静所言,裴寂好赌,但却有节制,想必是因为常输的缘故,抬眼示意昕儿开局,昕儿站在赌桌后,拿出几粒骰子,首先交给裴寂请他验骰子,裴寂细细掂过骰子,确认骰子没有问题,含笑交回给昕儿。
昕儿将骰子扔在骰盅,骰子在骰盅里快速晃动,昕儿突然将骰盅扣到桌上,闭眼听骰子晃动声音的裴寂睁开眼睛,“大。”
对李世民轻轻点了点头,他回身提起一串铜钱,含笑放在桌上,“那么我押小。”
连赌了十数轮,李世民身旁的铜钱只剩下一半,裴寂突然道:“或者咱们换一种玩法,我们自己摇骰盅,取点数大者,若双方同时摇出豹子,则为平局。”
李世民微微一笑,伸手指着昕儿,“我还是请我的朋友代我摇吧!”
“朋友?”
裴寂有些诧异的转首看了看昕儿,随即笑道:“这般美貌的女子,想必即使输了银子,公子也不会心痛吧!”
一边谈笑,裴寂一边拿起骰盅,看他的手法娴熟,摇动数下便放在桌上,“这位朋友,到你了。”
侧耳听去,裴寂摇出的骰子一个三、两个四、一个五,点数不算太大,昕儿看李世民微一示意,会意的摇了摇手中的骰盅,打开骰盖,却是三个四和一个五,正好比裴寂的大一点,李世民歉意的笑着收下裴寂推过来的铜钱。
这般摇了两轮,都是李世民获胜,裴寂神情镇定自如,他不时侧目去看昕儿,然后他微笑着拿出五串铜钱,“这一局我们比小,摇出小点的,便为获胜。”
待裴寂放下骰盅,昕儿不由多看了他一眼,这一轮,裴寂的五粒骰子都是一点,看来他对自己的赌技很有自信,昕儿淡然一笑,她快速的摇动骰盅,待揭开之后,四粒骰子是一,最后一粒却是六。
这般你来我往,不到掌灯时分,李世民身边的铜钱便尽数输尽,目光扫过,那些五百个铜钱一串的串子钱,加在一块儿约有上万个,裴寂歉意的看着李世民,他却微微一笑,“裴先生果然厉害,今日天色已晚,下次若有机会,再与裴先生切磋如何?”
骑马回到府中,裴寂扔下马缰,“刘兄,你结识的这位朋友真的好阔气,输了我几万铜钱,还眼睛都未眨动一下。”
“愿赌服输,”
刘文静将缰交给裴府的下人,负手与他并肩而行,“你不是一直都概叹这世间缺乏赌品好的真君子吗?今日碰到一个,竟然会如此感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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