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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世民回到府中,本想立刻去见李渊,却听下人说长安来了一个陌生人,正与他在书房密谈,只得回到自己房中,呆坐在窗前细细整理这一日所得到的信息,越想越觉得说不出的诡异。
若如涵烟所言,刘啸林与杀手原就相识,那么身为巨贾的刘啸林是以什么样的目的与杀手相交?他的身价不仅仅令他成为太原府的首富,甚至太原府方圆百里范围内也无人可及,而他本人行事谨慎,极少与人结怨,这样的人原不应与杀手有任何往来,可他偏偏就认识那个杀手,而且最终还被那人所害,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?
正思索间,却听门外有熟悉的轻咳声,李世民立刻起身打开房门,恭敬的弯腰行礼,“父亲。”
“嗯,”
李渊抚着胡须走进李世民房中,在窗前的椅中坐下,“世民,你回来了?”
听他问话,李世民禁不住愣怔了,自己明明已在房中,为何父亲还要如此询问?如果他这般询问,那是否需要自己隐藏什么?
“是,”
李世民目光飞速的向门外扫去,此时月至中天,庭院里一片白得耀眼的月光,院墙旁的小树静静的垂立,“孩儿刚刚回到府中,此时天色已晚,父亲忙碌一日,不如早些歇息。”
“不,”
李渊摇了摇头,目光落在院墙旁的那棵小树上,久久没有移动,“世民,宇文化吉的特使将到太原。”
宇文化吉?李世民轻轻的扬了扬眉,昭示着内心的震惊,但他面上的神情却没有任何改变,只有眼中急速变化的神情提示着他的心情正从震惊到激荡。
“父亲,咱们在长安的特使是否有相关的消息传回?”
李世民压低了声音,目光情不自禁的扫视着空无一人的庭院,如同宇文化吉正在这庭院中探听消息一般,传闻中,宇文化吉的长子宇文成都是天下第一好汉,半年前,曾在太原府抓到一个宇文化吉的密探,据他交待,宇文成都设有一个密探府名为骨疽,骨疽里的密探身怀绝技,如同附骨之疽一般,而且几乎每一个被宇文化吉怀疑官员的辖区都有追影的密探,适才恐吓兰麝坊众人的那面金牌就是那个密探为了保命呈上的,若宇文化吉的特使要到太原,来意是否与密探与关,“来的人是谁?”
“不知,”
李渊皱着眉,微胖的面上满是焦虑,“我猜测是与刘啸林被杀有关。”
刘啸林?明白了,李世民豁然开朗,前次皇上为了刁难父亲,在税收过后,下旨要父亲多交一成的税银,就在一筹莫展之时,刘啸林如同救星一般出现,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银车,那些银子不仅解了父亲的燃眉之急,也让刘啸林成了李府的朋友,但自己却一直怀疑刘啸林出手相助的目的,如果为了交一个官府的朋友,那么他付出的代价在短时期内根本无法收回,也许他是出于放长线钓大鱼的目的,而且他出手相助之后,的确请父亲帮过几次小忙,但越是这样,却令人越加怀疑他的动机,因为那些小事,根本不用父亲出手,他只要呈上几件价值不高的古董就能解决,他请父亲帮忙显得那么牵强,总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。
随后便是太原府的赏花会,在赏花会上,有人以千两白银出售一件汉代的玉佩,刘啸林翻天覆地看了许久,看样子极为喜欢,可是迟迟没有出手,眼睁睁的看着那块玉佩被其他商贾买走,后听人闲谈,刘啸林虽为巨贾,但所有的家财都被刘夫人掌管,不要说千两白银,就百两他也无法拿出,且刘夫人是典型的山西人,极为吝啬,连一个铜板都要细细算过,税银的数额不菲,刘啸林怎可能如此轻易的便借给父亲?
这个秘密直到密探被捕后才被勘破,刘啸林定然是宇文化吉一脉的人,否则皇上的圣旨才到太原城两日,为避免引起骚乱,一直秘而不宣,刘啸林一个普通的商贾如何能够知晓?他被杀之后惊动了宇文化吉,那说明他的身份一定值得探讨。
“世民,”
李渊站起身,走到门边,面朝庭院,“特使三日后从长安出发到太原,最快十日便会到,为免遭猜忌,十日内必可有把握找出杀死刘啸林的凶手?”
十日?此刻案情扑朔迷离,十日内破案谈何容易?但若非事态紧急,父亲也不会提出如此不近人情的要求,李世民握紧拳头,“十日内一定找出杀死刘啸林的凶手。”
得到保证的李渊含笑离去,掩上房门,李世民面上才浮出难色,十日?应从何处入手呢?兰麝坊吗?也许自己应该再进一次兰麝坊,但这一次,要如何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消息呢?他在心里一个一个的排除人选,那些妓院的小厮们,每日里迎来送往,他们一定知道很多的密闻,那些密闻也许能够帮助破案。
穿着褴褛的衣衫趁着夜色走到后院的暗门,正要拉开暗门,不妨一个人影突然跳出,“二哥,你要去什么地方?是去找杀刘啸林的凶手吗?”
听到这声音,李世民在心里轻声叹息,转过身时,已是满面淡笑,穿着粗布紫色短襟衣服的孩子,身形瘦弱,面容黝黑,一双精光四射的双眸带着得意,正是自己的弟弟李元吉,“我听大哥提起过,二哥,我特意换了衣服陪你一同去,两兄弟,有什么事儿也有照应不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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