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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让你久等了。”
杜让道。
孟跃摇摇头,两人相视无言,杜让向榻而去,隔着一方小桌与孟跃并坐。
“你今日来寻我,是想让我做什么。”
孟跃抬起头,暗淡的光勾勒她流畅的侧脸,轻声道:“随大流,但凡行事都扯上一干商众,对上太子的人记得装傻充愣,不要被利益迷惑。”
她看了一眼茫然的杜让,又垂下眼,“我还有事,这就走了。”
杜让回过神来,“这么赶?好歹用顿午饭。”
孟跃起身,笑了笑:“下次罢,有缘总会相会。”
杜让微怔,随后跟着笑了一下,“你说的是。”
他看着孟跃,这会儿细细瞧,才发现眼前人眼底泛青,鬓角垂落碎发,美玉染尘,冷冽之余颇有几分古韵。
“其实,你不与我说也无妨。”
他们认识的日子这样浅,竟值得人这般奔波为他。
杜让心头像揣了一个火栗子,滚烫一片,他上前拥住孟跃,低声唤:“连穗,你的情我记心里了。
多谢。”
孟跃身子微僵,随后又强迫自己放松,敷衍的拍了拍杜让的背。
杜让松开她,双眸定定望着孟跃:“连穗,我今日才知了倾盖如故,白首如新。
上苍当真厚待我。”
孟跃轻笑。
随后,她离开江州,一人一马穿梭秋风夜露,马蹄踏过泥泞,枯叶盘旋飞舞,不沾她身。
孟跃赶回谯城,混在灾民里。
正逢午时,她跟着灾民去打饭,锅里熬着稠粥,孟跃吃了一口,糙米中夹杂今年的新米和青菜。
周围一片欢喜,孟跃心头发沉,前些日子,灾民吃的都是糙米,那时粥很稀。
江南的大商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,这么快供应粮食,不知道太子许了什么重利。
孟跃随着人群离去,忽而一阵喧哗,孩童的哭闹和抱不平之声。
孟跃看去,尖嘴猴腮的男人正在抢一个五六岁孩童手里的粥,这里离官差很远了。
稚童一直哭,“那是给我阿娘的,她病了,我带给她的…”
男人听的烦躁,抬脚就踹,脚没落到孩童身上,却哎哟哎哟叫唤,旁边滚了一颗鸡子大小的石头。
“哪个王八蛋偷袭我。”
“是‘他’。”
一个吊梢眼的半大小子指向孟跃,以尖嘴猴腮男为首,另一个敦实男加吊梢眼,三个人把孟跃包围。
“小子,今天叫你吃个教训,逞英雄要付出代价。”
“一起上——”
吊梢眼和敦实男左右包抄,打算架住孟跃双臂,尖嘴猴腮男正面攻击。
然而孟跃双手使了个巧劲儿,胳膊如灵蛇一般挣脱,双手撑在两人肩头,整个人腾飞而起,一脚上踢尖嘴猴腮男下巴,咔吧一声响,男人向后仰去,嘴里吐出血沫,飞滚两颗牙。
尖嘴猴腮男脑瓜子嗡嗡,半天爬不起来。
左右两人都傻了,还没反应过来,面前一股力拉扯,孟跃退开,这两人面对面撞了一嘴巴血。
周围百姓纷纷叫好,小孩儿也不哭了,跟着用力拍手。
“臭小子。”
尖嘴猴腮男终于爬起来,像一头牛冲向孟跃,却见孟跃闪身一避,同时脚一勾,那人摔了个嘴啃泥,再次吐出一颗牙。
叫好声更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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