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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说彭措,你怎么又打老婆了?上次跟你说没说?不长记性是吧?大街上这么多人,还有游客看着,像什么样子?”
刘警官呵斥了几句,彭措只是摸了摸头,嘴里还不断地狡辩:“我没打她,我就是轻轻推了她一下,不信你自己问她。”
冷青:“刘警官,我们这么多人都看见他打巴珠了,我看他就是个家暴惯犯,至少也得把他关进去几天,让他长长记性。”
彭措不以为意:“你算老几,这是我的家务事,我女人还没说什么呢,轮得到你讲话!”
他将巴珠扯到几人中间,有恃无恐地问她:“我打你了吗?当着这么多邻居和游客的面,我问你,我打你了吗?”
冷青抱着双臂,手机插在衬衫口袋里,摄影镜头还一直对着彭措。
巴珠低着头,面无表情地说:“他只是喝多了,他没打我。”
彭措得意地搂着巴珠:“看吧,我们两口子的事,关你们两口子什么事。”
冷青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巴珠,忽然拽住巴珠:“巴珠,你到底怕什么,这种事情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,以后也还会有的。
你要被他欺负一辈子吗?”
巴珠撇开冷青的手,看着她干净的脸,漂亮的衣服,光洁的黑发,没有任何劳作痕迹的双手,心中百味杂陈。
末了,她缓缓开口:“也许……这就是我的命。”
刘警官看不过去,告诉巴珠:“巴珠,虽然你不是我们本地人,但你还是要相信警察。
还有,既然日子还要过,就好好过。
不要天天吵来吵去,还有你,彭措,一天到晚赌博,不干正事……”
忽然,哇一声嚎啕大哭。
众人回过头去,只见小普巴摔在了地上,原本抱着他的奶奶闭上了眼,双手垂于两侧。
彭措最先反应过来:“阿妈,阿妈……”
巴珠异常平静地看着坐在椅子上忽然离世的老人,眼角慢慢滑落下一行泪,几秒后,忽然又笑了,用藏语喃喃道:“阿妈,你终于解脱了……”
她走过去,抱起小普巴,安抚着受了惊吓的儿子。
不远处,桑杰正怔怔地看着这一幕。
巴珠看着桑杰,抱着小普巴,转身进了店里。
现场一片默然,只剩下彭措痛苦大哭的声音,像是嘶吼又像是无助,像个孩子一样。
冷青看着彭措伤心的样子,不像是演戏,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为了母亲的离世这般的伤心,那么,他的怒火又将燃向何处?不用想,只能是巴珠。
想到这里,冷青忽然说:“要不,我们在新都桥再住一晚吧。”
阿信也有这个担心,点了点头。
……当晚,彭措便带着母亲的骨灰回来了,他一直喝酒,一边喝一边跟母亲的照片说话。
“阿妈,我还没挣到大钱让你享福,你怎么就走了呢……”
“阿妈,我好想吃你做的糌粑……”
“阿妈,你不要儿子了是不是?”
最后就只剩下一声声脆弱而无助的呼唤:“阿妈,阿妈,阿妈……”
巴珠等他喝醉了,进来收拾地上的空酒瓶,又将他往床上拖,给他盖被子。
彭措将女人压在身下,浑身酒气地去解她的衣服:“我错了,我以后跟你好好过日子,巴珠,你不要生我的气,我就是混蛋……”
“我是混蛋,你不要走,你不要走……”
巴珠木然地接受这一切,好似每次都是这样,他打过人之后,总要后悔一下,偶尔还会给她下跪,自己扇自己的耳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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