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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聿诚放下手机,随她的视线望去,对面停着一辆不久前见过的轿车,是陈家的。
陈父不可能来见姜西竹,那么只有可能是陈母樊彩茗。
姜怡妃望着通往自家的小道?,夜色浇灌进去,一眼望不到头。
不记得上一次父母见面是何时,脑海依稀有些片段。
同?样的夜晚,雨淅淅沥沥从屋檐落下,母亲在门前红着眼,蹲下来紧紧抱她。
“妈妈周末来看你。”
嗓音哽咽。
少时的她没有哭闹,很平静,挤出一丝微笑。
希望樊彩茗能走得放心。
她都明白。
樊彩茗和姜西竹把离婚的事隐藏得再好也无用,他们忽视了孩子强大的感知力,通常对周围的情感氛围非常敏感。
所以她明白那一次母亲离家意味着什么。
家散了,父母不再相?爱。
她变成?了拖油瓶。
能见到妈妈,就?看不见爸爸,像筷子,成?对的只有两根,多一根这顿饭就?无从下嘴。
小时候忍不住想,或许自己没有存在世上,他们就?不用相?互避嫌,各自潇洒。
也不需要因为她的事情再次闹不愉快,比如说现在。
虽然人还没进去,但姜怡妃已?经预料到樊彩茗为何会深夜造访姜西竹。
正踌躇着要不要先出去溜几圈避一避,身边的男声响起。
“只有这一袋材料?”
宋聿诚往后?座底下的位置扫了眼,左手伸向门把,“我替你拎进去。”
“你方便吗?”
姜怡妃拉住他的衣袖。
他掰开门锁,随即车顶的灯亮了。
淡黄的光落在他的瞳孔里,微弱的闪了闪,仿佛一瞬间?能看穿她许多心思与顾忌。
可宋聿诚从来不会揭穿,而是为她找合适的台阶下。
他泰然道?:“你这一身走进去,姜老得扣着你问多少话,我想你也舍不得让一个?病号待在车上等?太久。”
姜怡妃低头看了眼着装,觉得有理?,顺势应了他的好意。
昏暗路灯下,胡同?两旁的墙壁斑驳开裂,不规则的瓷砖被?时间?打磨得斑斓而沧桑。
宋聿诚踏着青石板,看到门牌号,他缓下脚步。
激烈的争吵声从外门内飘出来,争执发?生在过道?。
“你上我这找你女儿?”
姜西竹语气又冲又诧异,“阿茗,是莺莺在你们陈家受了委屈,我还找不到人呢!”
“我不是和你说了,莺莺有人照顾,她没事了。”
樊彩茗透露出一股鸡同?鸭讲的无力,“现在是燕燕不见了,我也要确保她的安全,两个?都是我女儿,我怎么可能会只偏袒一边。”
这套对话,宋聿诚总觉得似曾相?识,他开始理?解为什么姜怡妃在外头不肯进门。
“我不需要你偏袒这孩子,”
姜西竹情绪激动,“你以后?别给?她找事就?成?。
这么多年,你没看出来吗?莺莺她从小就?是个?很有想法,很独立的孩子,你不用去给?她铺什么路,相?乱七八糟的亲,还有那什么,生日?派对,老外那一套,她不需要,她是喝过洋墨水的,我看她回国之后?也不喜欢花里胡哨啊,这说明什么,她对这种过场仪式不感冒。”
“我身为女人会不懂小姑娘想要什么?难道?你一个?老闷葫芦会懂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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