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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肇冷哼一声,“萧侍郎骨头很硬。”
他拿起炉火上烧红的烙铁,刺眼夺目的红光在他眉眼间跳跃闪烁,映得那一张俊朗的脸,冷酷无比。
“为了萧家,孤猜到你能扛下此事。
却不知是一个时辰,两个时辰,还是一日,两日,三日?”
萧璟紧咬牙关,杂乱的胡须微微颤动。
“微臣所言句句属实。
乘漕船潜逃江州,是不想去岭南吃苦,趁着小解跑掉的,坐上户部的船,也只是使了点银子,对罗寰的事一无所知。
罗寰也不知我在船上……”
李肇微微摇头一笑。
将罗寰带到刑部大堂时,他也说了同样的话。
户部金部司的那笔烂账,他已经为此被罚俸退赃,在端王那头也已然结案,萧家的事,他全然不知情,更不知道萧璟藏在漕船上,不然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藏匿流犯……
“看来萧侍郎还心存妄想,以为顶住刑讯,便能全须全尾地离开这里。
你在指望谁来救你?”
萧璟低垂着头,“微臣身为朝廷命官,纵容子弟肆意妄为,难辞其咎……微臣有罪,但家父侍奉皇室,忠心可鉴,这次私自潜逃,家父更不知情……”
李肇轻轻“哦”
一声。
“这么说西兹烧毁粮仓,行凶杀人,确实与罗尚书无关?”
他微微侧身,看了看烙铁上炽热的光芒,冷声一笑。
“少一个担责的,那后果便只能由萧家独自承担。
萧侍郎,不知这个代价,萧家能否担得起?”
萧璟看着他手上烧红的烙铁,用力咽一下唾沫,牙关咯咯作响。
“太子殿下是要罔顾国法,强行为萧家定罪?”
李肇低低笑出了声。
“你要这么想,也未尝不可……”
萧璟乱下的双眼,浑浊里带着一丝恨意:“太子滥用职权,构陷忠良,就不怕激起百姓众怒吗?户部账面上,哪一个窟窿不是通向宣政殿的?!
太子殿下要蓄意捏造罪证,是不是要把龙椅上的皇……”
关涯的拳头,重重砸碎了他最后几个字。
李肇一笑,将烙铁掷回熊熊的火炉,星火四溅。
“元苍,你来审。”
他话音未落,转身快步离开。
身后,烙铁灼烧皮肉的声音,散出焦煳的气息,瞬间充斥在牢房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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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云容等得双腿软了,才看到那挺拔肃杀的身影,从刑部大门出来。
有马夫上前,为太子递上缰绳。
郭云容再顾不得了,冲上前去便直直拦在李肇面前。
“太子殿下,请留步……”
李肇看了一眼她,似乎有些眼熟,眉头微微一蹙。
他没有说话,在等她说。
郭云容方才在心里酝酿了无数次见面时要说的话,可面对李肇,却全然慌乱得说不清楚,脑子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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