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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川带着她七拐八绕,很快就出了侯府侧门。
门外早有两匹马在等候,一匹通体漆黑,一匹雪白如霜。
“上马。”
三川简短地说。
林悦兮看着那匹高大的白马,有些犹豫:“我……我没骑过这么高的马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三川已经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提上了马背,自己则利落地翻身上了黑马。
林悦兮还没来得及惊呼,两匹马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。
风在耳边呼啸,林悦兮死死抓住马鬃,她看向三川,但这个在马上身姿挺拔,眼神锐利的少年,却一路寡言,无论问多少遍,都不说去哪儿。
约莫半个时辰后,旌旗猎猎,远处终于出现了军营的轮廓。
熟悉的营帐、飘扬的军旗,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尘土气息,瞬间将她拉回到未去军练前的营中时光。
还没等她缓过神,一道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朝她奔来。
“庄十一?!”
李二狗铜铃般的眼睛瞪得老大,手中的长枪“咣当”
一声掉在地上,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,两只手一把握在林悦兮肩上,力道大得让她一个趔趄。
“俺滴个老天爷,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,俺还以为……”
说到这儿,李二狗的声音突然哽住了,眼眶泛红,喜极而泣,粗糙的手指死死攥着她的衣襟,“回来就好……回来就好……”
林悦兮心中一暖,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,安抚道:“瞧你这话说的,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嘛。”
李二狗这才松开手,用脏兮兮的袖子狠狠抹了把脸:“这次军练出这么大的事,那些山匪太狠了,打得咱们措手不及,死了十几个弟兄……”
他顿了顿,看向林悦兮,目光中带着一丝后怕:“当时你没回来,俺挨个问了参加军练的新兵,他们都说后来没见着你。”
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,“俺心里就怕……就怕你凶多吉少……”
林悦兮深吸一口气,故作镇定地笑笑:“你也太小看人了,我好歹也是在比试场上能接刘石三招的人,哪能那么容易就交代了。”
她语气轻快,“那些山匪想对付我,还得再练练呢。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挺直腰杆,可只有她自己知道,在那场惊心动魄的袭击中,自己都经历了怎样的生死考验。
“可是……”
李二狗突然压低声音,“连主将都……都那个了……像俺们这样刚入伍的新兵蛋子,就更……”
林悦兮忍不住追问:“大家都相信主将战死了?”
李二狗搓着衣角,声音越来越小:“本来谁都不信,咱们主将堂堂抚远大将军,从来战无不胜的,可是……后来兵部来了个穿紫袍的大官,带着好多人……”
他突然打了个哆嗦,“那人说主将确实……确实没了,还派了个右都督来管我们。
赵副将当时就……”
小新兵突然红了眼眶,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。
林悦兮注意到他粗糙的手背上还有未愈的擦伤,想必是最近训练时留下的。
“赵副将怎么了?”
她放柔声音问道。
“副将大人他得知主将不在了,”
李二狗用袖子抹了把鼻涕,“整宿整宿在校场加练,饭也不好好吃。
有次俺值夜,看见他对着主将的空帐篷说话……”
说着,他突然挺直腰板,眼睛亮了起来,“不过现在好啦!
主将一回来,赵副将立马精神了!
今早还多吃了两个馍呢!”
“主将回来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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