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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门“吱呀”
自开。
一位鹤发老者踏月而来,素白宽袍不染纤尘,手中提着的六角宫灯映得银须如雪。
他足尖点过露珠竟不沾湿,恍若谪仙临世。
“楚将军好大的杀气。”
老者轻笑,目光扫过他血迹斑斑的足靴,“老朽云游之人,你怎笃定我今日在此?”
楚逸尘猛然抬头,眼底血丝狰狞如网:“若您不在——我便踏平七十二峰,赶去太医院,也要从阎王手里抢人!”
夜风骤起,吹散他束发的玉冠,可环抱少女的手臂却稳如磐石,连她的发梢都未惊动分毫。
苏老先生目光落在少女颈间红疹,微微叹道:“异物过敏,毒已攻心。”
“救他。”
楚逸尘喉结滚动,沙哑的声音里裂出一丝几不可察的颤,恳切求道,“什么代价都可以。”
竹屋内药香氤氲,苏老先生银针如飞,在林悦兮颈侧扎下三寸寒芒。
楚逸尘立在榻边,染血的足靴未擦,指节捏得咯咯作响。
“容煜若在,晚辈定不会如此深夜,前来叨扰您老。”
他眼眸恳切,“天下医术,楚某唯信苏氏。”
苏老先生手上一顿,银针在灯下晃出冷光:“容煜……还恨我?”
窗外竹影婆娑,映得老者面上皱纹更深。
楚逸尘盯着榻边药碾——那上面刻着“苏氏医道”
四字,与苏容煜随身携带的一模一样。
“他至今……仍不肯用您教的九转还魂针……”
男人喉结滚动,声音低沉,不容撒谎。
药杵“当啷”
落地,苏老先生的背影忽然颤抖起来,枯瘦的手抓住案沿才勉强站稳:“他还是认为……那是杀害他母亲的凶器?!”
“当年……”
苏老先生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“她强撑最后一口气生下容煜,求我保儿……”
银针在指尖转出凄冷的光弧,他望着自己颤巍巍的手,“这双手救过万人,却救不了老朽自己的妻。”
林悦兮在昏迷中轻咳,唇边溢出一丝血沫,楚逸尘猛地攥拳,手中将递未递的银针蓦地刮破掌心。
苏老先生顿时收敛心神,三枚金针快若闪电般刺入少女的天突穴。
竹炉上的药罐咕嘟作响,他捻着银针的手微微一顿,状似不经意地问道:“他在军中……可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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