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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全新的!”
楚逸尘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低吼出来的,手指在身后的话本子上不自觉地揪出几道深深的皱痕。
“主将哪来的银子……”
话一出口,林悦兮就后悔了。
男人倏而轻挑起眉毛,望向她的表情,活像是在看个傻小子。
“庄十一,”
他微微挺直脊背,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“本将再不济,也是个有食邑三千户的侯府世子。”
“主将,”
林悦兮突然心血来潮,故意学着聂三娘的语气,用手指戳了戳他结实的大臂肌肉,“果然……勇猛!”
楚逸尘一怔,蓦地从身后抓起那册话本子,轻敲在她脑袋上:“再胡说,今晚罚你回去睡草席。”
林悦兮笑着看他吹胡子瞪眼的模样,竟觉得此刻的男人格外可爱。
她按照楚逸尘的吩咐,去左侧一间整理自己的屋子,而楚逸尘则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盏,手腕一翻——空的!
他眯起眼眸望向墙角,那里蹲着个正用草茎逗弄寄居蟹的少年。
“本将真是好大的威风。”
他故意把茶盏重重一放,捏着眉心一副苦不堪言模样,“一个不会骑马的十一,再加个不会奉茶的三川。”
“哈哈,主将是跟数字杠上了!”
悦兮正趴在窗边研究新糊的窗纱,闻言忍不住转头笑道,“三川这个名字倒很别致。
"
墙角少年听见自己的名字,慢吞吞抬起头。
阳光透过格栅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衬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清亮。
“当年捡到他时……”
楚逸尘的语气蓦地低沉下去,话说到一半,三川突然举起寄居蟹,看那小蟹“嗖”
地缩进壳里,少年眉眼笑弯成了月牙。
“高烧三日不退。”
楚逸尘摇头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,“容煜……就是苏军医,花了半年才把他从阎王殿拽回来。”
他说着,突然故意瞪向少年,“就是没教会为本将斟茶!”
三川充耳不闻,专心致志地把寄居蟹放在地上看它爬行。
那螃蟹横着走了两步,突然被不知从哪滚来的桃子拦住去路。
林悦兮见了,忍不住走过去瞧。
她坐在楚逸尘身边,歪头望向少年:“三川这名字有什么典故吗?”
“许是受了惊吓,他醒来后便不再会说话,还是过了许多日子后,被问名字,才知道拿树枝在地上比划……”
说着,他顺手拿起桌上的筷子,在桌面划了三横三竖,“就如这般。”
“三——川——”
林悦兮顺着那简单的笔划念去,口中喃喃,“简单,通透,倒是个好名字,像他的性子。”
三川突然抬头,伸手过来拽了拽林悦兮的袖子。
等她转过脸,少年从怀里掏出个水灵灵的完整桃子,不由分说塞进她手里。
“给我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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