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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悦兮捧着第三碗鸡汤,金黄的油花在碗沿晃荡,鸡肉炖得酥烂,轻轻一抿就化在舌尖,混着野山菌的鲜香直冲脑门。
好久了,她都没尝过如此美味又实打实的硬菜。
她满足地眯起眼,记起上一回吃得这般满足,还是那夜篝火旁楚逸尘递来香气四溢的兔腿——外焦里嫩、入舌即鲜。
彼时,篝火的暖光映照着众人,新兵们围坐在四周,大快朵颐,烤肉的香气飘出几里远,就连最严苛的百夫长都默许了他们个个端起酒杯。
可谁能想到,这般惬意的夜晚过后,竟是一场危机四伏的遭遇。
第二日,当队伍行进在蜿蜒的山道上,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突然杀出,如同一群饿狼扑向猎物。
林悦兮至今回想起来,仍心有余悸。
“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……”
她无意识地摩挲着碗底的划痕,那情形,就像自己在现代社会参加军训时的一样,只要碰上一顿丰盛的大餐,当晚必定会有紧急集合,届届如此。
汤勺突然磕到牙齿,林悦兮倏地皱起眉——可是楚逸尘当时是怎么知晓第二日队伍会遭土匪袭击的呢?还是说,这一切仅仅只是巧合?
“原书里怎么写的来着?”
她懊恼地戳着碗里的鸡骨头。
当初看书时,自己的心思全被男主与女主那跌宕起伏的感情线所吸引,对那些打打杀杀、充满惊险刺激的情节,总是选择一目十行地匆匆跳过,现在回想起来,竟连有没有出现过那群土匪都记不清了。
她放下陶碗,一手托起下巴。
如今自己穿书到这故事里来,亲身经历了种种,再回过头去回忆,那些被自己略过的章节,竟像从未存在过一般,记忆的缝隙里,丝毫拼凑不出有关这场伏击的蛛丝马迹。
林悦兮用筷尖在木桌上无意识地画着圈,她盯着那些不断扩散的圆环,忽然觉得自己好似这圈圈波纹,被困在关于楚逸尘的不解谜团里。
原书的描写中,楚逸尘仿佛是一尊攻无不胜的战神,始终是一袭玄甲立于城楼,战报永远只有“大捷”
二字,轻飘飘地盖过多少血色。
“作者定是个连盔甲长什么样子都搞不清的人……”
她懊恼地咬住下唇,齿间残留的鸡汤突然变得索然无味。
月光透过窗棂,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像极了那些被她草草翻过的战争章节。
碗底的鸡骨头被她无聊地在桌上摆成了各种奇怪的造型。
林悦兮盯着它们,突然意识到自己对楚逸尘的了解竟如此浅薄——平躺而卧的习惯,水中闭气的功法,执着她的手一并在宣纸上落下的飘逸字迹,甚至悬崖边以惊人臂力插剑三寸的英勇……这些鲜活的细节在原书中统统了无痕迹。
“至少该写写他小时候…….”
她愤愤地戳着骨头,想象幼年的楚逸尘是握着木剑还是骑着竹马长大。
从他牙牙学语的幼年,到意气风发的少年,再到如今的独当一面,每一个成长阶段,每一段经历,关于他的,她都不想错过丝毫。
自己看的原书,开篇时,楚逸尘就已然是威震四方的抚远将军了,而那些造就他的往事,终究都成了书页间永远的留白。
“要是能问他本人……”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摇头驱散。
那个男人连救她时都不肯多说半句,更遑论剖白往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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