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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浓稠如墨,林悦兮于屋外借着那似有若无的朦胧月光洗漱完毕。
水珠恰似灵动的玉珠,顺着她的发梢悄然滑落,在衣襟上晕染出一片片仿若水墨画般的淡淡水痕。
她轻轻推开屋门,屋内弥漫着淡淡的冷松香气,楚逸尘已在榻上,摇曳的烛火在他面庞上跳跃,勾勒出如刀刻般深邃的轮廓。
男人依旧如同往常般平躺,但佩剑却并未抱在怀中,而是被放在了桌上,修长的身躯在薄被下勾勒出流畅的线条,平躺的姿势更衬得他肩宽腰窄。
散开的墨发如瀑般铺在枕上,平日里时常紧蹙的剑眉此刻舒展开来,再加上阖着的双眸,让人看了心生宁静。
薄被之外的月色中衣微微敞开,露出线条分明的脖颈,浑身散发出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。
林悦兮不自觉地屏住呼吸,生怕惊扰了他的休憩。
她蹑手蹑脚地走进来,刚想反手轻轻合上吱呀作响的木门,屋外风雨蓦地灌入,“噗”
的一声,瞬间吹灭了烛火。
她僵立在门边,细密的雨丝趁机飘入,打湿了她胸前的衣襟,布料紧紧贴在肌肤上,生出透骨的凉。
身上的衣衫堪堪单薄,如此一来更是清晰透出里衣轮廓。
她羞于让楚逸尘瞧见自己这副模样,此时索性放弃重新点燃烛火的念头,双手向前摸索着,小心翼翼地朝着榻边走去。
指尖触到粗糙的床沿时,她轻手轻脚地坐下来。
想起先前为他沐浴时看到的那些伤疤——后背遍布的伤口,肩头狰狞的箭痕,还有腰间那道几乎致命的毒创……每一道都触目惊心,她的心口不禁泛起一阵酸涩。
为了让他能好好休息,林悦兮打算如同昨夜那般,自己在榻边坐守。
“十一。”
就在她刚坐定时,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声低沉嗓音,让她险些跌倒。
男人身上的体温透过单薄的中衣传来,这才让她惊觉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。
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掌突然伸来,牢牢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:“上榻来睡。”
楚逸尘的声音轻浅,带着刚睡醒的沙哑,却不容置喙。
林悦兮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正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,那触感让她浑身一颤。
男人从来听力过人,所以林悦兮自屋外回来时,即便脚步再轻,也没能逃过他的耳朵。
一想到昨日,这个娇小的身板忙前忙后地为自己换衣敷药,最后却只能趴在榻边将就一夜,楚逸尘的心中便满是心疼。
“卑职……卑职在这里就好……”
少女结结巴巴地回应,声音颤抖得几乎不受控制。
楚逸尘却稍稍用力,不容拒绝地将人往榻上带:“昨日便趴了一夜,今晚还要如此?”
听闻此话,林悦兮顿时僵在原地。
原来他都知道……知道自己昨夜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强撑着困意守到天明……
见小兵无动于衷,男人的语气忽然强硬起来:“这是军令!”
但握着她手的力道却依旧温柔。
闪电划破长空,照亮他衣襟半敞的胸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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