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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分之一的贵气。
百夫长翻身下马,冷冷地瞥了她一眼:“主将在里头等你。”
车轿停下。
毛手毛脚的小兵咽了咽口水,慌忙整理了一下衣襟,小心翼翼地掀开锦棉门帘,迎面又是一道摇摆着的珍珠轿帘。
她正犹豫想要再问问百夫长,究竟唤自己来何事,那人已重新踏马而去,远远地传来他中气十足的训斥声:“走路时腰板都挺起来!
不许交头接耳!
连个军容军纪都搞不好,还怎么上阵杀敌?!”
手中的马鞭“啪”
地一声抽在地上,“当兵不是来享福的,都给我打起精神来!”
林悦兮倒吸一口凉气,百夫长真的比永远只带最差一届的班主任还要凶。
她小心翼翼地踏进轿身,整个人立刻被夹在锦棉门帘和珍珠轿帘之间,狭小的空间让她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。
珠帘后,楚逸尘的身影若隐若现,让她的心蓦地提到了嗓子眼,赶紧低下头,轻声细语道:“拜见主将!”
声音轻得像蚊子哼。
“进来。”
男人的声音透过珠帘缝隙传来,低沉中带着一丝慵懒,像是昨夜醇厚的酒,让人醉意生绵。
就在林悦兮躬身踏入轿厢的一刹那,八名轿夫整齐发力,稳稳抬起轿辇,鎏金铃铛相互碰撞,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。
林悦兮毫无防备,她没有坐过轿子,顿时膝下一软,身子不小心猛地向前倾去,珠帘“哗啦”
一声摇晃,险些将她整个人径直摔进轿内。
她慌忙抓住轿框,指尖触到冰凉的象牙雕花,这才勉强稳住身形。
“当心。”
楚逸尘的声线里裹着笑,白玉棋子“嗒”
地落在紫檀棋盘上。
轿内,冷松香的气息淡淡萦绕,空间宽敞,四壁镶嵌着象牙雕花板,每一块都刻着栩栩如生的山水图案。
轿底铺着厚厚的白虎皮,皮毛油光水滑,踩上去松松软软,仿佛踏在云端。
男人斜倚在金线暗纹的蚕丝软榻上,枕边搁着那本翻开的《六韬》。
“本将刚将你调来身边,就准备得如此周全?”
楚逸尘瞧着林悦兮的狼狈模样,目光不禁落在她身后的包裹上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,“不过只是做个近侍罢了,又不是要与本将同床共枕,怎么,连铺盖都带来了?”
林悦兮的脸刷地一下子红起来,如葱般白嫩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胸前的包裹布带,垂首不敢作声。
自己包裹里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铺盖,而是楚逸尘那件被王铁柱不小心勾破了的披风。
平日里,王铁柱总是抢着帮她背行囊,自己真正的包裹其实在他那儿。
但林悦兮实在放心不下王铁柱那毛躁的性子,所以楚逸尘的这件披风,她说什么也不愿再让他碰了,干脆自己背在身上。
她生怕面前之人发现自己的披风被弄破损了,心头的鼓越敲越响。
只听毫无察觉的男人轻叩棋盘,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,悠悠说道:“作本将近侍,倒也不必如此……殷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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