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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。”
当吟完最后一句的时候,林悦兮的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,就好像,此刻静谧的美好转瞬便会消失不见。
身边俊朗英勇的男人从来都不属于自己,也不可能属于自己,他是大宁朝所向披靡的杀敌将军,是未来朝中呼风唤雨的位高权臣,而自己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被书写,寄人篱下,苟延残喘。
她能做的,只不过是在这岌岌可危的每一步里,走得安稳,活得下去。
就像月有阴晴圆缺,再美妙的月色也不会一直停留在最圆满的那一刻,一切都将变化。
哪怕此刻的楚逸尘近在咫尺,近到他的每一声呼吸,每一缕气息,都在自己的耳畔拂过,可他终归会起身离开,如同离开那篝火燃烧的人群,如同手中终会放下的杯盏。
“想家了?”
楚逸尘的声音在身旁响起,低沉中带着一丝别样的温柔。
他侧首看向林悦兮,月光在他眸中碎成流金,像是能看透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。
林悦兮微微一怔,抬眸对上楚逸尘的潋滟目光,犹豫了一瞬,缓缓开口:“卑职......卑职只是想起了爹娘。”
话一出口,她的眼眶瞬间红润,泪水忍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,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现代父母的面容,思乡之情如潮水般涌来。
楚逸尘沉默片刻,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。
他的胸膛滚烫而坚实,带着淡淡的酒气,清香甜谧。
这一次,林悦兮没有挣脱,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份难得的温暖里。
在这个举目无亲的陌生世界中,这是第一次有人像家人一般给予她安慰,少女心中酸涩,泪水再也忍不住,簌簌地落了下来。
“李家村……”
楚逸尘低声呢喃,手指轻轻抚过她颤抖的肩头,“本将记得,那里有一片桃林。”
这个浣衣兵自入营起,他便见她一直与李大宝、李二狗他们打得火热,本能地以为她也是李家村的,所以从未问过她的来历,眼下见她如此思怀,特意安慰道,其实自己也并未去过那里。
林悦兮听了,心头一颤,倏而起身,尴尬地理着碎发,慌忙编了个谎:“是……是啊,每年春天,桃花开得可美了。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,低得仿若没入尘埃。
见她神色消沉,楚逸尘轻轻拍着她起伏的后背,故意岔开话题:“若是不当兵,你想做什么?”
林悦兮思虑就一会儿,倏而抬起头,望向那轮亘古不变的明月:“我想……像秋千那样,在风中自由地荡来荡去。
我想去看最广袤的海,摸一摸比天还蓝的海水;想去爬最巍峨的山,够一够与天齐高的云;想踏上最广袤的草原,骑着最快的骏马肆意驰骋;还想..……”
说着,她的声音变得轻盈,轻得好像是在做梦,“还想写一本故事,把所有的人和事都记下来,让千年之后的人也能读到这一切。”
楚逸尘怔住了。
他从未听过这样的想法——自由、广阔、无拘无束,像是挣脱了世俗的枷锁,飞向了他从未想象过的天地。
“人生不该只有一种活法,人也不一定要被身份、地位所束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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