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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书淮负伤在身,虽不能习武,胳膊已能自由活动,昨夜国公爷来探望过他,听着宫里意思,长公主打算重用他,让他与户部侍郎刘琦亮搭班子,负责鱼鳞图册一事,刘琦亮官职大,声望重,压的住人,而他则以副贰的身份实际操盘此事,国公爷还透露,皇帝有意赐他尚方宝剑,如此一来,行事更加便利。
看样子,最迟七月初他便要离京了。
只剩半月.
王书淮提笔写好一封书信,松乏了下左胳膊,身子往后靠在圈椅里,这时,明贵进来给他奉了一杯清火的莲子汤,顺道便开了口,"二爷,今个儿十五,您是不是得去后院瞧一瞧小姐。
"
回来这两日,他已瞧过孩子,去的时候每每谢云初都不在,明贵这么问,自然不是因为孩子。
王书
淮感觉到自回京妻子对他的冷待,难不成因他搏命一事而生气了,这是能理解的,若他出了事,她们娘俩就没了依靠,王书淮心中愧疚,"你去后院禀一声,就说我过去用午膳。
"
明贵喜得跟什么似的,立即送了消息去,林嬷嬷高兴了,紧锣密鼓准备。
再过一段时日便是七月初七乞巧节,谢云初打算做一个绣球,便拿出宣纸设计出一个样式来,林嬷嬷看她忙,便没打搅她。
午时到,王书淮也换了一件月白的直裰,准备出门,临走时忽然想起谢云初对那鬼工球有兴趣,便开了匣子,将那象牙球操在手里来到了春景堂。
踏上廊庑,夏安正带着珂姐儿玩,珂姐儿抱着圆圆的柱子憨憨地望着爹爹笑,夏安一眼看到那个鬼工球,吓得嘟哝了下口水,连忙朝王书淮施礼。
王书淮看到女儿便挪不开眼,将鬼工球交给夏安,把珂姐儿给抱了起来,谢云初听得外头有动静,跨出门槛,看到女儿在王书淮身上扑腾,皱了下眉,"二爷身上带着伤,何必抱她,她手脚没个轻重,伤着了怎生是好。
"
这还是妻子头一回疾言厉色与他说话,王书淮不觉得唐突,反而认定妻子这是关心他,遂将孩子又交还给她,谢云初接过来,目光平平无奇从鬼工球上掠过,脸色没有半分变化,"外头热,进屋吧。
"
屋子里镇着冰,林嬷嬷晓得谢云初怕凉,将冰盆刻意搁在王书淮脚边,王书淮坐在桌旁喝茶,珂姐儿越发重了,谢云初将她扔在罗汉床上,离开了十多日,珂姐儿现在越发黏着娘,玩具也不耍了,
装个小无赖抱着娘亲的胳膊,拿小嘴去亲她,不肯撒手。
谢云初心软成了一摊水,轻轻抚着她额角哄她,珂姐儿更开心,使劲拿嘴去拱她的胳膊,谢云初被蹭得发痒,忍不住发出笑。
这是一种发自内心,没有任何修饰的笑。
王书淮看着妻子,她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,她也曾这样望着他,心里忽然被刺了一下,连嘴里的茶也不甚有滋味。
夏安心情忐忑地将鬼工球搁在桌案,王书淮一面把玩一面看着她们母女闹,目光不知怎么落到身旁桌案上的画纸,画上那绣球的轮廓与他手里的象牙球如出一辙,正待拾起瞧一瞧,被谢云初发觉,她立即开口,
"二爷手里这球真好
看,便是你说的鬼工球吗?"
夏安等一众丫鬟躲在帘后笑,亏主子装得有模有样。
王书淮立即搁下画纸,将球递给她,"你不是想玩吗,拿着玩吧。
"谢云初心情顿时五味陈杂,"二爷是转赠给我吗?"
王书淮一愣,旋即摇头,"这是旁人赠我的,我若赠你不太合适,你喜欢我回头替你寻一件。
"压根就没去想夫妻本是一体,何来赠与不赠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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