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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面似乎又说了什么,井稚透过镂空的屏障,看到裴凝的眼睛里,一瞬间露出阴鸷的光。
“滚。”
“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妈妈。
她叫裴悯。”
挂了电话,裴凝站在原地没有动。
井稚仔细看去才发现,她胳膊绷得僵直,没拿手机的手紧紧握着拳,不用翻开也知道定是掐出了满手心的指甲印。
浑身止不住地颤抖,不规律起伏的胸腔不知道是在抽泣还是大口呼吸,低着头垂下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表情,但隐约能看到微颤的睫毛。
半晌,裴凝似乎终于站不住了,止不住地向后倒。
井稚两步上前,手抵在裴凝身后的墙上,让她纤薄的脊背落在他手中。
“抱歉。”
虽然不是有意,但井稚还是为自己的偷听道歉,“我不是故意听你打电话的。”
他看清了,裴凝没有哭,只是眼睛里,有止不住的疲惫。
裴凝知道是井稚,想抬头去看他,但只抬了一点点,就有气无力地落了回去。
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,靠在井稚温暖的手上,还觉得支撑不住。
伸手去拽井稚的衬衫,拽了几次,井稚才反应过来,又向前走了几步。
裴凝把脸埋在井稚怀里。
“借我休息一下。”
井稚一瞬间僵住,呼吸短促起来,身上的温度又开始随着心跳加速飙升。
半分钟后,他缓缓抬手,环住裴凝冰凉的身体,将她抱得更紧些。
身后来来往往的人都侧目看向他们。
但井稚的呼吸逐渐与裴凝同频,他不再感到紧张和局促。
只有难过。
一种没来由的,似乎从裴凝身上传递过来的,汹涌无边的难过。
-
裴凝恢复过来之后,也没有心情继续聚餐,便说想提前离开。
“我送你。”
“你留在这吧。
这么多你的同事呢,我们都走了太扫兴了。”
井稚听了,推门走进包间,从椅子上的包里翻出一张卡,交给最近的店员。
“我有事先走了,你们拿着去玩吧,今天全体放假,所有消费我买单。”
“哇哦!
老板万岁!”
房间里瞬间响起一片热烈喝彩。
裴凝无奈地笑笑,走到朱情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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