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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道某州某县,年月不考,只闻哭声遍野,饿殍满地。
两人将幕帘一铺,便退后,站至两旁,头顶那张状子还显现着。
这老翁,便是参军戏的诘问人,由他撑起全场,姓名王二京。
“有趣有趣!”
林风低声对韩声说道,只是对方悄无回音,一转头,正如人群般被这吸进去了。
往日参军戏总要吵一片刻才静得下来,此时却安静得很。
如此画面,便是三岁幼儿也看得懂,听得明白。
这老翁的表演见者皆怜。
“我——”
“一贫州老农,勤恳半生,何苦至此!”
“贱荆十年前重病,是一个子都没敢留,可老天愣是不留情,几间茅草屋,全部家当没留下她,临终我和大郎相依为命。”
老翁面容收起悲怮,一派坚强。
“我眼见孩子长大,日子好了起来,大郎参了军,娶了媳妇,生了娃娃,谁知——”
一声刺耳的唢呐,挠得人发慌。
“大郎死在七进突厥那场战上——”
老翁一哽咽,却还是说了下去。
“我开心啊,这……这小子。”
泪却止不住一束束流着,一旁幼子递过干净的袖子,踮着脚。
“祖父,给你擦擦。”
老翁笑着摆摆手,台下一片静然。
“这孩子。”
他叹了口气,笑着。
“大郎没得给我争个功名回来,让我这老爹身上沾沾光,可还算有出息,皇恩浩荡,战士死者,家里免三年调税,两年庸税。”
“咱这一老头,家里贫困,不好耽误孩儿他娘,让女娃再嫁了。”
“就这样,去年家里走了两人,是彻底空了下来,老夫我啊,不信命!”
老翁隐隐站直腰杆,可是弯得太久了,挺不起来了。
“我带着娃娃,怎么着?照样养大成人!”
一声锣响,没等他话说完,那差役已上了台来。
——
幕帘合上,刘生满脸讪笑上了台,背后被高高竹板挡住。
“各位看官!
欲知后事,且听某人一言。”
台下还没回过味呢,这戏怎么这么生动?
往日记得这王二京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,好不累繁,如今倒是有趣许多!
台下渐起喧嚣,争相讨论着刚才情景,大家痴迷着,想着王二京接下要遭遇的事。
刘生几声清喝,打断,注意全集中他身上。
“看官莫急,后面等艺人换装,咱就开场!”
“此是个好时机,咱看了巧娘子的戏,也莫要忘了她家衣肆罢,那衫裙可好看嘞,凡今日买者日后新品提前预定!”
背后竹板慢慢撤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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