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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上得河岸,扬起指间的水晶坠子,残阳穿透而过,析成六道虹光。
她浸透的青衫贴在脊背上,常人怕是要冻得僵死过去,墨微辰却浑不在意地对着光线转动战利品:“汴州运粮道居然有六种布防的变化,难怪...”
话音未落,白色的鹤氅挟着体温兜头罩下。
秦无瑕的手掌隔着湿衣贴上她后腰,内力如温水涌入经脉,舒服得她脊骨微颤。
“逞完英雄了?”
他声线比冰碴还冷,指尖却将大氅又裹紧三分,“若冻死在关公闯路的起点,你也可算得到一个千古留名的机会了。”
“还不是那剥皮狼太啰嗦,半天不走...”
墨微辰嗤笑着要转身,却被他按着肩头禁锢在臂弯里。
“别动,”
秦无瑕的呼吸扫过她耳后结冰的发丝,“万一弄丢机关,泡冰水的苦便白挨了。”
她偏头,暮色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,比在望君山下说退婚那日还要锋利三分。
明明,这人曾在船上放任她在冰河之中游远,又毫不客气地提着后领将她拎起,胡乱丢在冷风阵阵的河滩上的。
落水,并不是两人计划中的一环。
按照计划,该是断肠豹和剥皮狼同来才是。
可来者只有断肠豹一人,车中的秦无瑕便不现身。
他吐纳功夫甚好,想要隐去存在感轻而易举。
墨微辰选择在车顶与断肠豹相斗,打得也是斗不过还有帮手的主意。
好在墨家兵器出手非同凡响,双钩俱断的效果震慑住了断肠豹,叫他慌了分寸,墨微辰趁机拔下这颗钉子。
只是想不到剥皮狼早有埋伏,欲将敌人和兄弟一网打尽。
若不是关键时刻秦无瑕破窗而出,以内力将她推远,她不是烧死便是淹死,哪里还有机会去夺过断肠豹颈间的解图水晶?
她故意将冰手贴上他腕脉:“有这么冷么?我可不像你这般娇气,还专门穿件打眼的鹤氅...”
“鹤氅本就是给你备的。”
他突然收拢臂弯,鼻尖几乎抵上她后颈:“抖得连条链子都握不住,万一还有追兵,能指望你拿得起千机引?”
后腰暖流愈发灼热,这人却偏还要冷着嗓子,再补一句:“不准病。
布防机关关乎粮运大局,我可不想被你拖后腿。”
温热的谎话混着气息落在耳垂,揽在腰间的手却诚实得多。
分明,是个将暮光也隔绝在外的,密不透风的怀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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