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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闻渊看到,有个人正把林雪旷压倒在床上侵犯,他怒不可遏,立刻过去阻止,天旋地转之间,却又发现,那个人竟然就是自己。
他正两手攥着林雪旷的手腕按在床上,俯身看见对方脸上的痛苦与憎恶,那含泪的眼,那蹙紧的眉,那隐忍咬住的唇,他觉得心里很难受,但却赌气似的,动作愈发激烈。
得偿所愿,却无法感到欢愉。
这人的呼吸温度心跳都真真切切地被禁锢在怀里,却又那么虚无,每一回的强求都如同一场凌迟。
越是亲密的接触,他就越是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厌恶,这一刻谢闻渊清晰地意识到,林雪旷恨透了自己。
他吓得醒过来,才发现是梦。
可为什么总是做这样的梦呢?而且每一回都如此的真实而清晰,就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。
黑暗中,谢闻渊缓缓皱紧了眉头。
一直睡到半夜,林雪旷醒了。
谢闻渊给他擦脸换衣服,甚至好像还亲了他,这些林雪旷都隐隐有一些感觉,但因为一切在上一世的生活中都曾经无数次地重复,实在熟悉的都要成为了一种习惯,因此林雪旷当时没生出任何警惕。
直到清醒过来,他才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。
整个房间里黑漆漆的,林雪旷一转头,借着窗帘外面朦胧的月光,看见了床头柜上那盏藤球小夜灯,顿时吓了一跳,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也难怪一向淡定如他都给惊成了这样,实在是这个房间里的一切,都太、熟、悉、了。
——这是谢闻渊的房间。
在这个房间里,林雪旷住过好一阵子,甚至不被允许出去,他们在这里休息、争吵、厮打、做爱,周围的一切摆件,林雪旷即使闭着眼睛都知道位置。
身下的床单是雾蓝色的,谢闻渊一直习惯只用这一种。
他们在一起之后,床单经常需要换洗,但换完了还是这个颜色和式样。
有一回林雪旷生生把床单给抓破了,谢闻渊抱着他去洗澡,出来之后又从变魔术似的在柜子里找了套一模一样的床上用品铺好。
这么想来,他总说林雪旷倔,但其实自己才是那个特别认死理的人。
以至于现在林雪旷去宿舍住了,看着自己的床不是雾蓝色的,还觉得挺不习惯。
什么情况?林雪旷想,我这是又穿回到上一世了?
太惊悚了吧!
他伸手扭开那个藤球小夜灯,忽然想起来,这盏灯早就被他亲手给打碎了。
好像是那天谢闻渊叫他去吃早饭,林雪旷不想吃,说看见他的脸就觉得犯恶心,上床的时候都不敢睁眼睛看身边的人是谁,谢闻渊就急了,过来捏着他的下巴,非让林雪旷把他看清楚。
两人闹腾起来,林雪旷那时候法力被封了,身上没劲,顺手从床头上拿了一样东西去砸谢闻渊,就是这盏倒霉的小夜灯。
反正他们就是这样,什么都能吵起来。
一吵架,他是什么扎心说什么,一扎一个准,谢闻渊说不过他就动手。
在这个熟悉的空间中,尘封的回忆被放出闸门,在虚空中一幕幕划过,竟然有那么多都无比的清晰。
林雪旷在黑暗中静静地坐了一会,刚刚醒过来时的那种惊悸情绪也慢慢消退了。
他不是又回到了上一世,而是再一次被带来了谢闻渊家里……
想起来了,应该是因为昨天和黄婧杉的爸爸喝那场酒,最后被谢闻渊给扛回来了。
幸好谢闻渊还挺识趣,没躺他旁边,不然林雪旷不保证自己能不能忍住不上手揍他一顿。
……不过,这倒也是个好机会。
林雪旷掀开被子下了床。
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,他光着脚悄悄走到房门边上听了一会,外面没什么动静,现在正是半夜,估计谢闻渊也找地方睡觉去了。
怕法力的波动反而惊动对方,林雪旷没敢在门上下封印,迅速回到床边,毫不犹豫地输入密码,拉开了床头柜上的最后一层抽屉。
林雪旷知道这里是谢闻渊放一些重要文件和私密物品的地方,他们工作上的事林雪旷不感兴趣,谢家那些宝贝他上辈子也都看腻歪了,他想知道的,是对方关于七星雷火印那些说辞到底是不是真的。
或者他上一世,到底隐瞒了自己什么,才会突然之间性情大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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