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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正都要死了,沈卿岁把心里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。
“您总说我仗着您的宠爱与您作对,可您有没有问过我这宠爱是我想要的吗?我日日担惊受怕,怕哪里令您不高兴惹您生气、怕哪日您言而无信收回宠爱,我又会被折磨得遍体鳞伤。
尽管如今受宠,陛下依然带给了我一身伤。
帝王之爱,是我福薄,消受不起。
陛下既然会因为我的死心痛,我什么都没有了,那就用死,让陛下也尝尝心痛的滋味。
陛下您请记住,当日如雨被您下令斩杀、江启承在我眼前被杖杀的时候,我也是这般痛的。”
话音刚落,沈卿岁展开双臂,毫无留恋地向后倒去,如折翼的鸟,回归大地。
他扑上去,却连她的衣角都没抓住。
“岁岁!”
他抛开拉扯他的宫人,毫不犹豫地一起跳下去。
他水性好,迅速将沈卿岁托起。
霍斯景将沈卿岁放在岸上,让她吐出呛的水。
随着他的动作,沈卿岁张了张口,吐出的却是血。
一抹鲜红,刺痛了他的眼。
“怎么会……”
他无助地将毫无意识的沈卿岁拦腰抱起,没命似的往金宸殿赶,“把太医全都叫来,快去!”
而太医们使出浑身解数,得出的结论是沈卿岁在投湖前就吃下了一种毒药导致毒发。
“中毒?她中了什么毒?”
金宸殿里的东西,哪样进去没经过仔细检查,怎的沈卿岁手里就得了毒药?
“快治!
治好了,金银爵位,朕什么都给!”
他紧握着沈卿岁的手,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,占据了整颗心脏。
“岁岁,我求你……求你醒来好不好……”
他死死盯着沈卿岁起伏渐低的胸膛,哽咽着声音,“等你醒来我不会怪罪你,别怕……我以后不逼你了,你醒来……好不好……”
沈卿岁的手冰凉。
他怒斥急得团团转的太医院众人,掩饰自己的心慌。
“都干什么吃的,治不好她,你们都得陪葬!”
沈卿岁的手垂落,霍斯景的心一瞬间空了一块。
“岁岁,”
他难以置信地凑过去,妄图感受她微弱的呼吸,“岁岁?”
“陛下……节哀。”
霍斯景身边的管事太监德胜听了太医的结论,小心翼翼地上前。
“岁岁……”
他仿佛没听见似的,徒劳地要为沈卿岁回暖体温。
“陛下,逝者已去。”
“滚!
都滚!”
他不想听。
德胜朝惊魂未定的太医们使个眼色,他们这才回过神来,拎起药箱慌忙离开。
再晚点儿,真的都要给沈卿岁陪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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