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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国公身死,万寿宴上的践行没能办成,去北漠对抗戎狄的人选又要重新筛选,这几日朝堂之上,除了长公主夫妇的丧仪,说的最多的便是北漠的战事。
但这些,都与江燃雪无关了,毕竟已她现在的状态,根本思考不了那些事。
元德帝知道江燃雪变得痴傻后心痛难忍,皇后娘娘便主动请旨,要将江燃雪养在身边照顾。
毕竟,万寿宴上,她也是吃了江宴案上的糕点才中毒,算起来还是为太子挡了一劫。
江婉兮和沈怀书身死,元德帝原本就是想将江燃雪留在宫中照顾,既然皇后主动请旨,那自然是再好不过。
所以,已经是福安公主的江燃雪,这几日便一直住在皇后的坤宁宫中。
柳如絮也确实是心疼江燃雪,特意找了个风景秀丽的偏殿,怕江燃雪不自在,还将殿中陈设换成了她原本院中的模样。
就连殿中照顾她的人,也都是长公主府的老人。
“福安,明日便是姑姑和姑父出殡的日子,你最后再送他们一程吧。”
因着江燃雪在坤宁宫的缘故,江宴来坤宁宫的次数都多了不少,今日刚下早朝,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回东宫,而是来了江燃雪了落雪殿。
跟她在长公主府小院一样的名字。
江宴说这句话时,正在细心给江燃雪擦拭手心的福慧眼眶一红,她轻咬下唇,努力将眼泪憋了回去,可不能在太子殿下面前失仪。
江燃雪原本正蹲在地上开心的玩泥巴呢,江宴进来后福慧姑姑便将她拉起来擦手,这会儿眼睛还时不时地往树下的泥堆里瞧,根本没有听江宴在说什么。
江宴这些日子也习惯了这样的江燃雪,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,只是看着江燃雪的眼神中总是带着淡淡的忧愁。
“明日长公主和驸马出丧,福安情况特殊,父皇本不想她出宫。
但是本宫想着,若不让她去,等日后她恢复神智,定是要为此事悔恨终身。”
“所以,明日你们便哄着些福安,更是要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,陪她好好走完那一程。”
听见江宴的嘱咐,福慧几人连忙应声。
“殿下放心,郡……公主她虽变得痴傻,但平日里无事不会哭闹,乖巧的紧。
奴婢们也会寸步不离的跟着,定让公主走完全程。”
这话倒是说的没错,江燃雪虽然变的痴傻,但却不像一般的痴傻儿那般难缠,仿佛只是智力倒退回了幼儿时期,平日里就喜欢玩泥巴,捉迷藏,与福慧等人熟悉后,更是没怎么哭过。
江宴点头,之后又在殿中陪江燃雪玩了一会儿后,这才去皇后殿中请安离去。
离万寿宴过去已有半月,礼部也终于准备好了静仪长公主及驸马的出殡事宜。
五月三十一日,肃穆浩大的出丧队伍从皇宫出发,缓缓朝皇陵方向移动。
按照规矩,江燃雪作为长公主和驸马唯一的女儿,要身着孝衣走在灵柩最前头,且要一路哭丧至皇陵,遇到沿路设的路祭,还要带头答谢。
但是江燃雪情况特殊,便由江宴陪伴身侧,遇到路祭时他来带头答谢。
而江燃雪,则是在福慧等人的看护下,乖乖走完全程就好。
智力如同孩童的江燃雪懵懵懂懂,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,她还在路边瞧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,是那日灵堂里抱着她哭的哥哥,还有对她总是很温柔的漂亮姐姐。
就连他们也是一副伤心的模样,在这样悲伤的氛围中,江燃雪再忍不住,嘴巴一瘪也哭了起来。
沿街百姓见身着素衣,捧着灵牌的小郡主哭的那般伤心,也都纷纷红了眼眶,一些软心肠的妇人和老人,也同样抹起了眼泪。
先是司徒小公子,再是小郡主,这两个孩子怎的这般可怜哦。
老天诶,怎么就这般狠心啊。
司徒憬之前带着江燃雪走街串巷,本就在京中百姓们中人缘极好,此番两个孩子受罪,众人又是在心中将造成这一切后果的江逸尘骂了个狗血淋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