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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现在的游客正月里喜欢出门玩,到时候说不定村里的人气能上来。”
“但愿……”
刘清宁轻声叹息,“否则再这么下去,我怕云澜没倒,员工的士气先倒了。”
屋里静悄悄的,两人围坐在炭炉边,都没说话。
李阿四蜷在一旁的竹椅里,伛偻着背,低着头,鼾声混着炭盆里火星爆裂发出的噼啪声,成了空荡荡的大厅里唯一的声响。
刘清宁起身,走到窗户边上去。
又下雪了。
窗外白茫茫的一片,远山顶上白雪皑皑,天阴沉沉的,让人心情畅快不起来。
临近过年,云林镇陆陆续续回来过年的华侨多了,山下一片热闹,长街上又停满了小轿车,青田县城更是车水马龙,咖啡馆间间满座,座上的宾客掏出居留证,能凑齐一个联合国。
大街小巷挂起了红灯笼,连超市里都开始响起了刘德华的歌声。
仿佛只有云澜是被遗忘的。
这些天,每一晚她辗转反侧,都会想起那日与陈显华的谈话,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,一个告诉她卖了云澜,一个告诉她不要卖……
李丽琴掀开厨房的门帘。
“羊汤炖好了,宁宁,小陈镇长——老嬢嬢们,出来喝汤喽!”
厨房被土灶的炭火烧得暖洋洋,四方桌子底下放个炭炉,两只大黄狗趴在炭炉边上取暖,见众人进来,懒洋洋地摇了两三下尾巴,算作欢迎。
乳白色的羊汤在大铁锅里微微沸腾,冒着小泡。
羊汤是用山泉水煨的,香气混着当归黄芪的药香,油星子在汤面炸开细碎的金花,一口下去,热流从胃蹿遍全身。
确实不错。
“这羊肉是老陈家买的?”
老陈是镇上唯一一个养羊的农户。
“是,立峰一早就跟他订好了,今天一早刚宰的,新鲜。”
王永梅笑了一句:“他现在是空了,有这样的心,放在以前,只有他伸手跟你要的份。”
这句是嘲讽,李丽琴听懂了,只当没听见。
刘清宁问:“立峰表哥最近生意还好?”
“现在这个情况,能有什么生意?上次的事情这样闹出去,就算有人来,也不肯往他店里去了。
别提他,提起来我就卵火大!”
农家乐没了生意,城里的工作又早辞了,现在两夫妻就成了无业游民,日日窝在家里也就算了,偏偏近来回来的华侨多,这些华侨回国无事做,日日除了喝咖啡,就是打牌搓麻将,王立峰身上没两个子,也敢往里面钻,输了钱被人押回家来,她又得替他掏腰包。
气得她破口大骂,这狗生的儿子,就惦记着她口袋里这点养老的钱。
骂归骂,钱还是被他拿去了,结果不知怎么。
老大儿媳妇知道了……
这才过了几天舒心日子?
想起这些糟心事,李丽琴脸比镬底煤灰还黑。
“那怎么办?这店还打算开吗?”
“开。
怎么不开?那个华人大老板不是要在西边垟搞什么文旅大项目,”
李丽琴说这话的时候,拿眼偷偷去瞄刘清宁的脸色,见她没异样,才继续说,“他说到时候一定有市场,打算把隔壁两栋楼租下来,换个名字,把门面重新装修一下,这不就瞒天过海了。
年前找不到工人,得等过完年了再说。”
李阿四嗤笑:“永梅,你这个孙子脑筋是灵活的,我们云澜的危,成了他的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