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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求爷爷告奶奶,镇里跑了跑县里,从前对他笑脸相迎,现在连门都进不去。
养猪场关了,他赔了个底朝天,欠了一屁股债,成了过街老鼠……到最后,妻离子散。
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。
陈今越伸脚,从边上勾过一张刚打好的竹椅坐下,顶着两只后椅腿坐着,看吴文明干活:“老吴叔,你别说丧气话。
现在规定要火葬,喂不了,再说了,随地抛尸,要入刑的。”
吴文明被噎了一下。
陈今越笑了:“大宅的事,我们先不谈,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别的事。
村里的华侨凑了点钱,想把村里的廊桥修一修。
你知道,那廊桥是木头……”
“没空。”
“这事我打算交给吴鑫负责。”
吴文明猛地抬头,两只牛眼瞪着陈今越。
吴文明长得粗犷,瞪眼的时候真有些骇人,年轻时村里最调皮的孩子见了他都得绕远道走。
“你小子,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什么药!
惹急了,我的斧头不认人!”
陈今越不怕,仍然是笑咪咪的。
“我跟钟书记说了,吴鑫有家传的手艺,这事交给他最合适。
钟书记也说了,村里这座廊桥是文物,得好好修。
修好了,将来争取去申报县级文保,问题不大。
吴鑫要是把这事办好了,那是大功一件。”
“别跟我说,那狗生儿的事,跟我没关系。”
“老吴叔,你这是骂自己啊?”
“……”
吴文明干瞪眼,不说话,但陈今越知道,他听进去了。
他顿了顿,叹气,“说起吴鑫,是真叫人可惜。”
吴文明手里的动作慢了。
陈今越不动声色。
“我听林主任说,当年吴鑫考试,全县第一名的成绩,全县乡镇任他挑,人人都觉得他会挑鹤城,再不然也是去温溪,谁想到他会选最没人选的云林镇。
你猜是为什么?”
吴文明不语。
“后来有一次他们两个喝酒,喝醉了,林主任从他嘴里把话套出来了。
他说,他想找机会,给他爸翻案。
他想找证据证明他爸没有贪污,也没有卷款,是个光明磊落的男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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