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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她拿我也没办法。
阿太,你不知道,我跟我爸妈的关系就像陌生人。
出国之前,我对他们还有感情,出国之后,那点感情就都没了。”
“傻囡。
父母子女是一辈子的事?怎么会像陌生人?阿囡,我这几天一睡觉就做梦,梦见我在巴西的孩子。”
“你想他们了。”
阿太叹气:“年轻的时候我们两夫妻跑出去打工,也是没办法,把他们丢在中国。
那时候穷啊,没有别的想法,就是赚钱。
等赚到钱了,把他们接出去了才发现,孩子跟我们根本不亲了。
我老嬢嬢嘴硬,嘴巴里不在乎,这心里怎么会真不在乎?”
阿太叹口气,望着天上的月亮,自言自语般地说下去。
自从那天周老嬢带着大儿子回村来,我的这心就静不下去了。
那老嬢嬢我知道,她老头早死了,几个儿女在国外,一年都难得回来一趟的。
她儿女能回来,我儿女为什么不能回来?
我安慰自己,我不在乎那些狗生的儿,我一个人挺好,不用带孙子,我清闲。
那天食物中毒,我一个人在屋里吐得死去活来,晕乎乎地躺在床上,眼前只看到一道白光,光里面有人影。
我想完了,黑白无常来索命了。
我不甘心那,手舞足蹈地反抗,还是被那几个人影抓住了。
仔细一看,竟然是我那几个狗生的儿。
女儿说,妈,你这屋子也太脏了。
儿子说,怎么连想多余的床都没有,这怎么住?
孙子孙女们说,走吧走吧,我们回巴西!
我急啊,拼命地搞拼命地用手抓,就是抓不到人,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白光里。
阿太说完了,趁着夜色,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。
“阿囡,镇里征地也是件好事,拿了钱,给你外婆养老。
你也该回马德里去。
终归你爸妈在那里,你还是要回去的。”
刘清宁安慰,说阿太,早些睡吧。
你放心,你的孩子也会回来看你的,实在不行,你就出去看他们,现在坐飞机,很快就到了。
她安慰了阿太,起身往家里走。
小路蜿蜒,石阶上映着月光。
秋风瑟瑟,她的眼眶也热了。
她知道,自己想妈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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