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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外婆!”
刘清宁惊叫起来。
“你这狗生,我撕烂你的嘴!”
老嬢嬢扑过去。
一时间,拉的拉,劝的劝,骂的骂,整个会议室乱成了一锅粥。
没人注意到吴文明从后院绕了回来,混乱中,朱炳生下意识地扭头一看,吴文明手里的锄头高高举起,正朝着他的脑袋落下来……
这事在镇里传了很久。
吴文明怎么面目骇人,发癫了一样要杀人,陈今越怎么英勇地冲上去,拦腰抱住了吴文明,朱炳生怎么吓得“嗷呜”
一声跪在地上,尿了……
正月里天气还冷,云上村更是四下冰封,屋檐上挂着冰棱。
屋子中间烧着炭火,吴文明驼着背,缩在一把竹椅里,目光呆滞,一点生气都无。
兰香在灶台后面忙活,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大哥,长长地叹气。
这日子刚有点起色,怎么就……
陈今越把一个牛皮纸信封递过去。
“老吴叔,这是你那件事的材料。
我们都找齐了,县里也明确了,你没有贪污村集体的公款。
本来我们打算,忙过那一阵就开大会,在全村人面前给你澄清,现在……”
吴文明拿起信封,手是抖的。
信封不厚,里面是一些当年办案的材料。
和县里出具的一张证明。
鲜红的印章盖在薄薄的一张纸上,证明了他这一世的清白。
他把证明丢进炭盆里。
炭火迅速燎黑了纸张,几秒之后冒出火星来。
火苗在炭盆里舞动,不一会儿就将那张证明烧成了灰。
“阿哥!”
兰香从灶台后面冲出来,想去捡已经来不及,气得直跺脚。
“阿哥!
你这是做什么?这可是证明你清白的东西,这……吴鑫做了这么多,就为这个!
你……
“人都不在了,还要这个干什么?”
他说。
兰香一怔,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终是没有说出口。
老吴头慢慢地将手里的材料都撕碎,一把丢进炭盆里。
白色的碎片散落一地,像那日吴鑫出殡撒的纸钱。
纸张燃烧,焦糊味里夹着木质香味。
老吴头点了一支烟,说,小陈镇长,吴鑫是个好孩子,是我害了他。
他从小读书好,不用我和他妈操心。
那时候老师都说,他是个考重点大学的苗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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