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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瞅瞅。”
戚檐从文侪身后贴过去,看了好半天,把文侪的后背都给捂烫了,才憋出一句,“球吧。”
戚檐没有意外地又挨了揍,他却一副不以为意模样,说:“这球我先收着,明早拿到梁桉的欢迎会上去显摆,我不信咱俩不知那是什么东西,那些个怪物中也没一个认识的,说不准就是哪个大哥的眼珠子之类呢!”
文侪没有否定他的计画,只从口袋里抽了块帕子拭手,思考时视线落在那大缸的底部——刚才他们搅拌缸水时,叫水洒出好些,这会儿缸外底周遭却连一块积聚而成的小水洼也没有。
“大哥,过来搭把手,帮我把缸搬开。”
“成嘞。”
二人先是把缸肚砸破了,等待缸水流出大半后,这才动手去搬。
随着缸的挪动,一个仅可容一人跳下的大坑随即展现在二人面前。
文侪跃跃欲试,戚檐却赶忙将他拦住,说:“闭上眼睛。
——你答应过我的。”
文侪照做了,他被戚檐寻了一个椅子摁坐在上头。
在那不算长的过程中,戚檐掌心的温度浸染他半身,被那双手有意无意滑过之处有余温残留。
在眼帘合上隐去视觉的情况下,五感当中其余四感的清晰化,意味着对于某一特定感觉的消逝也会更加敏锐。
眼下文侪便能感受到戚檐身上的温度有如风般疾速逝去,他甚至没能思考挽留还是任他离开。
***
戚檐用手撑住那切割整齐的洞口,缓缓地下降,接近地面时便果断收手跳了下去。
这洞不算深,下头空间也不算大,只还布有一扇阖紧的红木门。
在戚檐握住那圆形把柄的一瞬间,他的手被彻骨寒冻得僵紫。
可他仅仅冷笑一声,用袍子稍微把手裹了裹,面不改色地再度尝试开门。
喀嚓。
门开了。
他的瞳孔在刹那间骤然缩小。
映入视野的是满墙滚动的时间标识,与一座尸山。
那些被称作“尸”
的其实也并不是完整的人体,其中皆有大大小小的残缺,或是少根腿,或是独眼,亦或是有眶而无珠。
可是那些尸身皆生了那样一个完美的头颅。
——那是,庞大的,由一具具“文侪”
的尸体,垒作的山。
“我想成为一座山。”
戚檐耳畔响起不知何人的低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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