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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晚治水之事快要结束了,他得了空闲,便把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儿往樊渊搬,什么好吃的点心,奇巧的摆件,兔子灯笼老虎糖人,不拘大小,都带回来给束台看。
束台也很给面子,对每一样东西都抱有极大的兴趣。
其中最喜欢的,是一座半人高的自鸣钟。
这钟是海外的商人带来的,上了发条便可以报时,是殷晚在京城都没见过的稀罕玩意儿。
樊渊没有可以计时的工具,连日月升降这种基本的判断时间的东西都没有。
束台围在自鸣钟身边,看着指针缓慢走动。
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时间的流动,这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。
“这东西真有趣。”
束台走回这边,坐在长榻上,“你们凡人真的有很多奇思妙想。”
殷晚坐在长榻一边,半曲着腿,姿态很闲适,“再过几日江南事了,我就要回京城了。
京城近来乱的很,我实在不想回去。”
“京城怎么了?”
殷晚便把从韩三宝那里听说的一些事讲给束台听,全当逗他笑了。
“···还有啊,太子进献了一个美人给我父皇,太子的母妃贵妃娘娘气的不得了。”
殷晚道:“你说我是不是也要找个美人,讨我父皇欢心呢?”
束台吃着点心,道:“那你不怕你母妃不高兴吗?”
殷晚一顿,面色淡下来,“我的生身母亲去世多年了。”
束台顿了顿,“抱歉。”
殷晚摇摇头,面色有些黯然,“没关系,说起来,她也不算个合格的母亲。”
大概是束台的话勾起了殷晚的心事,他开始给束台讲他母亲的故事,“我娘是大将军的女儿,年轻的时候是京城第一美人。
那时候我父皇微服私访,与她一见倾心。
两人山盟海誓,约定白首不相离。
我父皇答应了向我娘提亲。
谁能想到呢,我娘以为的翩翩公子是当今陛下,她满心以为嫁过去相夫教子,可实际上她嫁进宫是做妾的,绣了一个月的大红嫁衣不能用,变成了块没甚用处的破布。”
殷晚深深吐出一口气,“到今年我十八岁,离她去世也已经有八年了。
我都快要记不清她长得是个什么模样了。”
束台看着殷晚,他是不懂所谓血脉亲情,但不妨碍他为这样的感情动容。
“你想她吗?”
殷晚点点头。
束台沉吟片刻,束台沉吟片刻,道:“太子长琴曾为我演奏过一种可以看见过往的曲子,或许能叫你与她再见一面。”
殷晚抬眼看向束台,眸光复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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