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
湛让脊背僵了一僵,后退两步,伏身跪下:“小僧不敢。”
秦般若低头盯着他清癯的脊背,细细瞧了一会儿,才慢慢收回视线,重新闭上眼:“罢了,去吧。”
湛让跪在原地沉默了片刻,才慢慢起身退了出去。
等秦般若再从佛堂出来的时候,绘春连忙撑着伞迎了上去,不过瞧着她的面色却是欲言又止。
“说吧。”
秦般若扶着她的手背,没有回头。
绘春迟疑着道:“奴婢将方才殿里的和尚都敲打过一遍了,只是......不怕一万就怕万一。
这个时候若传出些什么风声,对主子您终究不太好。”
秦般若浑不在意的轻笑一声:“那些人说什么,哀家都能猜得出来。
什么寡廉鲜耻,祸国妖妃,这么多年也没变个样。
不过放心,哀家如今没有那份心思。”
一连憋了数日的阴天,终于落下雪来。
白白的雪花蒙在红墙黄瓦之上,格外沉静。
秦般若慢慢停下脚步,望着前头四四方方的天,哑声道:“要有,也不是现在。”
绘春心下一提,暗叫不好:这是真留了意了。
“留意什么?”
少年天子肩头落了一层细雪,一进暖阁就解下大氅扔给身后跟着的周德顺,朝着秦般若躬身行过一礼,就自然地坐到女人对面。
“这么大的雪,怎么还过来了?”
纵然底下人撑着黄罗华盖,可头上身上仍旧免不了被寒风吹上一些细碎雪花。
细白的一层蒙在头上,黑白分明,瞧着越发冷俊。
秦般若倾身拂了拂他头上的碎雪,又伸手握了握男人手指,冰冰凉凉的,没有一点儿温度,忍不住冲身后跟着的周德顺斥道:“怎么伺候的?这样冷的天,连个手炉也不给陛下备着?”
一边说着,一边将怀里的手炉递给新帝,一边冲绘春道:“再加两个炭盆来。”
周德顺连忙跪下道:“都是奴才伺候得不周,还请太后责罚。”
秦般若忍不住道:“伺候不好主子,罚你又有什么用?哀家瞧着你以前也是个周到人,如今怎么这样惫懒了?”
周德顺有苦说不出,新帝一路匆匆过来,连龙辇都没用。
这样大的雪,走过来一刻钟的功夫,可不得冻坏了吗?
晏衍接过女人怀里暖了许久的手炉,沾了女人体温的暖香丝丝缕缕钻入鼻尖,他静静摩挲了会儿手炉上錾刻的纹路,才缓缓出声:“今日结束得早,出门一瞧竟下了这样的大雪,就想着早点过来同母后吃个羊肉锅子。”
一边说着,一边摆手将周德顺打发出去,问她,“母后方才让绘春留意什么?”
秦般若眉眼瞬间染上笑意:“平安在府上摆了梅花宴,将京城里大半的姑娘都请了去。
哀家想着让绘春出去瞧瞧,提前留意着。”
新帝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收敛下去,神色冷淡的哦了一声。
秦般若忍不住又笑了声,站起身招呼绘春:“摆膳吧。”
两个人母慈子孝地用完了晚膳,晏衍盥过手之后,似乎想起什么不经意道:“中午时候忘记跟母后说了,朕派了张贯之去岭南,今夜就走。”
秦般若诧异的抬起头看他,思忖半刻,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:“他行事向来妥帖,让他去也好。”
晏衍应了声,看着她道:“母后觉得岭南之事,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?若是有的话,朕再让他进一趟宫。”
少年问得认真诚恳,漆黑瞳孔里似乎并没有任何试探。
秦般若勾了勾唇,笑得温软:“哀家没什么要说的。
皇帝心里有数就行,张贯之这个人虽然在性格上有三分缺陷,但在才干上还是有几分用处的。”
新帝收回视线,点头道:“儿臣也这样觉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