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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过正殿,几架上的青鸾灯台烛火猛地一下蹿高,又扑地熄灭。
室内陡地陷入黑暗。
新帝却没空管这些,径直走到床前猛地掀开帷帐,只见秦般若已经再次陷入了梦魇之中,双手深深掐进团凤锦衾里,额头冷汗几乎浸湿了乌发,脸色苍白,贝齿死死咬着下唇,渗出明显的血珠。
晏衍面色阴沉得厉害,可是动作却轻柔地将人抱起,顺着后背低低安抚:“母后,没事了。”
女人身体冰凉,没有任何反应。
绘春一行人紧跟在身后,还没进入内室就听到新帝一声厉喝:“把傅长生叫过来!”
绘春连忙转身向外道:“来人,去请傅医正过来。”
“不......不必了。”
一道虚弱的声音缓缓插了进来。
秦般若慢慢睁开眼睛,眼里还有仓惶的恐惧,额头汗湿了一片,乌发丝丝缕缕的黏在鬓边,如同初春苍白无力的玉堂春。
新帝眸色发沉,却压抑着脸上的冷厉之色,哑着嗓子柔声道:“母后,你醒了?”
秦般若的眸色终于聚焦到男人脸上,一副刀削斧刻的好样貌,冷眉俊目,有几分像先帝,却又不像那人那样笑里藏刀。
冷冰冰得让她安心。
女人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,勉强勾了勾唇:“如今什么时辰了,怎么还过来了?”
新帝连忙将人扶靠在身后的引枕上,动作小心又温柔,好像她是一块精美易碎的定窑白瓷:“还不到子时,儿臣想着下午没来给母后请安,就顺路过来瞧瞧。”
男人一身玄色螭纹衮龙袍,腰间束着两寸宽的朱红玉带,勒出劲瘦的腰肢线条,饱满有力。
束发未冠,鸦青的鬓发垂于两侧,似乎笼了层经夜赶来的霜寒,冷峻料峭。
不过扶过来的双手却滚烫有力,隔着一层中衣都能感受到新帝炙热的体温。
秦般若一向体寒,碰触到的瞬间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垂了垂眼,摆手示意他坐到床前圆凳上,叹道:“不是什么大事。
倒是你,没请安就没请安罢,如今这么晚了还跑这一趟做什么。”
新帝立在原地沉默了片刻,没有坐下,反而撩起衣袍砰一下跪在了填漆描金拔步床沿。
绘春带着身后宫人吓得也手忙脚乱地跪下。
秦般若也愣住了,瞧了瞧他,又抬头给了绘春一个眼风。
绘春低下头,悄无声息地起身带着众人重新退了出去。
等殿内再次安静下来,晏衍才直勾勾地盯着秦般若,缓缓开口:“母后,太医说您心事郁结,气血滞涩,方才神魂不安、噩梦连连。”
“您怕什么?”
秦般若对上他的视线,一时有些失神,牵了牵唇角:“哀家哪里怕什么?不过是先帝那个老东西死了都不放过哀家罢了。”
晏衍顿了顿,黑漆漆的眸色如同深渊之下浩瀚无垠的大海,幽静沉暗:“所以,您还是害怕儿子最终会妥协……”
“会遵循祖制让您给那个老东西殉葬。”
“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