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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来人!”
秦般若猛然从缠枝莲纹榻上惊坐而起,呆了片刻,涣散的双眸才慢慢聚焦于一点。
佛堂里光线阴翳,烛光晕黄,蒲团之上盘坐着一道白衣身影,双手结印自然安放在小腹之下,看不清模样,但周身却似乎笼着一层薄薄的暖光,神圣不可侵犯。
她闭了闭眼,神色疲倦地重新躺了回去:“湛让。”
湛让睁开双眼看向秦般若,女人一身雪白素衣,只在腰间束着两尺宽的玄色束腰,倚靠在石青金线牡丹引枕上,如一泓凝结的月光。
“您醒了。”
男人声音低沉悦耳,就像深山老寺里敲过的暮鼓晨钟。
话音落下,四周寂然。
秦般若按了按眉心,声音沙哑:“过来。”
因着方才的梦魇,女人面上还残留着几分苍白之色,眼角洇红,额头渗出的香汗将秀发都打湿了,丝丝缕缕的贴在鬓边,羸弱清瘦却又香艳无比。
世间男女都要忍不住流连几分的好颜色,湛让却好像没有瞧见一般,一双琥珀色眼眸清冽如泉,平静无波。
他慢慢起身,从阴影中缓步走出来,一身素色僧袍,外披了件白色镶金袈裟,容色清隽,步履从容。
一直走到秦般若身前,才跪坐下来,安静得如同玉做的佛像一般。
男人周身带着浓郁好闻的檀香味道,秦般若深深吸了一口,又慢慢吐出,好似将胸口的烦闷尽数吐尽:“知道哀家刚刚梦到什么了吗?”
“不知。”
“哀家梦到先帝了。
他又想杀了哀家,带着许多的人一起来杀哀家......
“对了,包括你师傅,他也想杀了哀家。”
秦般若慢慢闭上眼,语气轻飘飘的,“没有谁想哀家好好活着呀......”
湛让淡淡应了一声:“可您始终好好活着。”
秦般若低低笑出声来:“是啊。
所有想杀哀家的人,都死了。
独哀家还活得好好的。”
说到这里,她想起什么,掀起眼皮瞧他:“你师傅还病着呢?”
湛让低应了声,语气不紧不慢,好像在说同他没什么关系的人:“听说是还没好。”
秦般若嗤笑一声:“他也怕了吗?”
湛让语气平静的陈述:“师傅这一生一直都在害怕。”
“他都怕什么?”
“怕大雍江山有乱,怕大慈恩寺遭遇灾祸。”
秦般若细细打量着男人眉眼间的讥诮,来了几分兴致:“你不怕吗?”
湛让摇头:“怕是没有用的。
该来的,总是要来。”
秦般若勾了勾唇,手指轻轻点了点侧颞位置,姿态慵懒:“你倒是想得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