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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谦祖父陆泉常年卧病在床,家中供着一个人的汤药钱,而父亲陆文泰小时候也是进过学堂读过几天书的人,彼时家境还富裕。
借用郑氏在巷子里跟旁的婆子们聊天之时炫耀过的:“我们家也是使唤过丫头仆人的,要不是他爹生了病,也不会变卖家产,搬到芭蕉巷来住。”
这话她说过不止一遍,连林白棠也听过。
陆文泰每日撑船卖货,主要卖些针头线脑绒花及妻女绣出来的各色小绣品,还有时鲜瓜果鲜花之类,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搜罗来的,很受欢迎。
邻居也曾拿郑氏的话打趣他,引得他直乐:“毛哥,我就是粗人一个,大字不识,也没进过学堂,我娘逗你们玩呢。”
毛哥便是巷子最里面的吴寡妇家男人,在漕河上扛货,没两年便被货架子砸下来丢了性命,只留下女儿毛思月,跟寡母毛婆子,及寡妻吴氏。
果然不出林白棠所料,陆谦去唤姐姐陆婉出门游玩,被郑氏拦着门不放人,还要教训她:“你一个女孩子,不在家绣花,跑出去疯玩什么?”
陆婉性子柔和,被祖母一拦,便有些犹豫:“阿弟,要不……要不还是你们去玩吧?”
“阿姐天天在家绣花,再这样下去眼睛都要出问题了。
再说端午节人多,你也不出去瞧瞧旁人身上的穿戴,只闷头在家绣,也没什么新鲜花样子啊。”
他说的在理,陆婉便有些心动。
郑氏却开骂:“你姐姐绣的荷包手绢卖得好着呢,别耽误她干活。
陆狗儿你别一天天的学堂里交了束脩,不好好读书,非要跑外面玩去。
等我回头得空了,去学堂问问你们先生,也不好生管,放着你们不读书习字到处乱跑!”
昨晚陆谦回来便禀过家中父母,学堂里先生过节,给他们也放假,陆文泰早说要带着儿女出门玩,被长子婉拒:“跟爹出去有什么意思,我约了人呢。”
三岁的陆诚鬼精灵,笑嘻嘻喊破:“白棠姐姐!”
他对这位时常遇上便塞小食给他的姐姐非常喜欢,甚至还不止一次的想住到林家去——只因林家饭食太过美味。
陆文泰便笑叹:“儿大不由爹啊!”
还询问女儿,被郑氏几句话打断:“明天的事情再说吧,这会儿急什么?”
大清早夫妻俩各自出门赚钱,由郑氏在家带着三岁的小孙子陆诚,陆婉便歇了出门玩乐的心思。
谁知陆谦不肯,见好言相劝无效,趁着郑氏去给祖父倒痰盂,一把拉起姐姐丢下一句话便跑:“阿婆,我跟姐姐回来给你带粽子啊!”
郑氏一回头的功夫,孙子孙女便跑得没影儿了,只气得跌脚,站在门口大骂:“一天天的只顾着玩乐,将来嫁出去被婆婆打死都没人管……”
一时惩治不了孙女,便盼着将来有人能惩治她。
接连狠狠咒骂好几句才解恨,正提着痰盂要回去,远处慢腾腾走过来一个婆子,笑着同她搭话:“老姐姐这是骂谁呢?”
郑氏一撩眼皮,发现这婆子竟是林青山的亲生母亲,肚里藏着几十个问题,终于逮着机会,便绽出个笑脸:“还不是我那孙女,不在家好好绣花,非要闹着出门玩,拦都拦不住。
现在的丫头,啧啧,心都野了,整日想着往外跑。”
对方也很识趣,连连附和:“现在的丫头,心野了不说,性子还不好,都是没受过婆家磋磨的,等嫁出去挨上三顿打就老实了。”
“老姐姐这话,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。”
郑氏热情相邀:“左邻右舍的,老姐姐来了这几日,还没串过门呢,不如进来坐坐?”
王氏推辞:“这怎么好意思呢。”
一只脚却已经迈进了门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