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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结交谢绍辰的人多了,冯鸣轩一介纨绔,还够不上资格。
他就淡然自若站在那儿,不置一词,却让冯鸣轩难以自处。
阴暗扭曲的纨绔,在真正的世家公子面前,不可抑制地生出了自惭形秽。
冯鸣轩咬牙切齿再次作揖,试图得到回应,也好在扈从和相好面前挽回些颜面,“草民见过同知大人。”
被恭维惯了,哪受得了无视。
这一次,谢绍辰给了回应,开口问道:“内子哪里放肆?可有讲错你们的病症?”
一句话,堵得冯鸣轩哑口无言,纵使懂得医术,也不敢诡辩,恐得罪这位圣上钦点的同知。
“是小弟......小人放肆。”
谢绍辰侧开身子,意有所指。
能屈能伸的冯大公子心不甘、情不愿地朝叶茉盈深深鞠躬赔礼,“小人失言,还请见谅。”
叶茉盈扶起脸色失血的女子,没有理会还在鞠躬的纨绔,询问谢绍辰是否能让犇石驾车送女子就医。
名叫小肴兰的女子恐得罪金主冯鸣轩,立即摇头拒绝,“奴家没事了,不劳两位贵人。”
“强撑无益。”
“奴家真的没事。”
谢绍辰拦住苦口婆心的妻子,拉着她的衣袖离开。
人生各有各的难处,女子身处火海,身不由己。
虽帮得了一时,却会让女子处境更艰难。
自小在市井长大的叶茉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,她没再劝说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回城的途中,吹了一路春风的叶茉盈心境有所舒缓,适才谢绍辰没有袖手旁观,选择维护她,也非不近人情。
夫妻之间或许就是在一次次磨合中接受彼此的缺陷。
是自己执意嫁的,不能轻易退缩,就当肯一块硬骨头。
一路自愈的女子看向对面的男子,“桃胶荸荠汤呢?”
她想喝了。
谢绍辰懒懒抬眼,没有计较,从食盒中取出瓷盅,放在小几上。
马车抵达公府门前时,叶茉盈依旧没用搀扶,自行跳下马车,了无心事地走进深深府邸。
谢绍辰跟在后面,看着抄手游廊里轻盈娉婷的身影,发觉她是个有自愈能力的馋猫。
满满一盅甜汤被她喝个精光。
夫妻二人先去了蕙馨苑请安,之后去往谈氏身边,陪谈氏用晚膳。
发觉儿子心不在焉,谈氏一边用公筷为儿媳夹菜,一边问道:“府署有事?”
“没有。”
谢绍辰挽袖,主动为婆媳二人布菜,将一盘加了料的芙蓉汤放到母亲手边。
被当面识破,谈氏与伺候在旁的季嬷嬷对视一眼,都有点汗哒哒的尴尬,在精通医术的儿子面前动手脚,无异于自作聪明。
谈氏舀一碗芙蓉汤,摆放到儿媳面前,“芙蓉汤护肝健胃,茉盈多喝些。”
心虚作祟,她看着乖巧的儿媳,百感交集道:“多好的孩子。”
闻到特殊药草味的叶茉盈低头盯着浓稠的汤汁,骑虎难下,一面察觉出猫腻,一面不能拒绝婆母的盛情。
偷偷觑了一眼谢绍辰,她递过瓷碗,“妾身喝不下了,夫君今日还没有饮汤呢,护肝健胃,不能浪费。”
“对对对。”
被两厢识破,谈氏如坐针毡,赶忙配合打圆场,“护肝健胃,对吾儿有益。
一碗汤而已,别推来推去了!”
被左右夹击的谢绍辰轻轻一哂,执起勺子,慢慢啜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