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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您呢?”
西蒙娜食指紧紧缠住右手无名指,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,而伊万诺夫只是嚼着那枚葡萄,仿佛早已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,“您就没有一点想要对我提的……索求吗?”
随后伊万诺夫不假思索地给出了那个似乎早已准备好的回答:“我的索求,就是在这里作为一名普通的小镇居民终老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我听说萨米的雪祀能够与自然交流,是吗?”
风马牛不相及的反问。
“是的。”
西蒙娜的稍事整顿心绪,没有松开缠绕右手无名指的食指,却也开始有意用其余的手指去遮挡。
被紧抓的指节略微发痛,苦涩的倾诉才刚刚开始。
“植物的心声——如果有的话,也可以吗?”
“当然,这也是自然声音的一部分。
但并不能真的与它们对话,那是精灵的本领。
两者之间的差距,比较难用三言两语说明。”
“真好,我出生在乌萨斯的北方,小时候喜欢听那些奇闻逸事。
有一天,我跟我的父母说,想当雪祀,因为能听懂植物说话很帅气。
后来呢,除去冬妮娅和另一位儿时玩伴,没有人可以听我说这些天真的话了——哦,我还没有给你介绍冬妮娅,她是我的妻子——直到娶了冬妮娅,她在北方宅邸后院搭暖棚种了葡萄。
有项园艺手法,就是在收获季节不分生熟地,把结出的果实全都摘去。
这样做的话,不出三天葡萄叶就会不分青黄地全都脱落。
葡萄是种着玩的,冬妮娅身子弱,我也乐见她省力,年年如此。
后来冬妮娅也不在了,我学着她的样子打理收获季节的葡萄。
看着那些青的黄的叶子往下落,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想要听懂植物心声的愿望。
发觉至少在那一刻,我或许能够懂得了——它带着传承的使命而生,使命尽了,就会凋零。
西蒙娜小姐,你是真的能听懂植物的声音。
告诉我,我那时的想法只是一时的自作多情吗?”
伊万诺夫端详着手中一颗品相颇好的葡萄,灯光下那果实呈现出半透明的质地。
“您那时当了一回娴熟的雪祀呢。”
回复伴着慰藉落入乌萨斯的夜晚,暖色的灯光中和寒意,右手无名指已感刺痛。
“人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您……”
西蒙娜一时间仿佛回到了萨米,听过送走埃克提尔尼尔的南方部族成员对她提起那个背影,也别过自己的族人去赴北方的战事……直到回忆倒退到与埃里克见的最后一面时——他抓住她的手腕。
记忆里的温存如初,而现实中本该有婚戒的右手无名指上只纠缠着痛楚。
于是千言万语倏忽而散,她移开颓然的视线,正好见那把佩刀置于一旁。
染过血,斩过火,如今只得束之高阁,“您说您已经安顿好了一切,那么那把刀呢?也有所交代了吗?”
“刀?”
伊万诺夫露出错愕的神态,也许他和这把出生入死的随身佩刀有过很多故事,但其中显然没有任何一段需要做个“交代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