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」
冯溪瞪大了眼睛,见沈棠依旧气定神闲,又翻到后边几页。
「智也者,言乎其不蔽也……」
「……仁也者,言乎其不私也;勇也者,言乎其自强也;非不蔽不私加以自强,不可语于智仁勇。
既以智仁勇行之,即诚也。
使智仁勇不得为诚,则是不智不仁不勇,又安得曰智仁勇!
」
冯溪听罢,「啪」得一下合上了那本厚书,很是心服口服。
「沈棠,你也太厉害了。
这么厚的书,你居然背得下来!
若是我……读到第二页就睡着了。
」
沈棠微微一笑,抚了抚熟悉的书页,略带眷恋。
「这部书是我家爹爹写的,他花了好些年的心血,只为疏正圣贤之书。
」
她想起闺中的时光,悠悠一叹。
「爹爹平日着书立说,像这样零零碎碎的笔记纸条,他扔得满书房都是,谁都不让动,也轻易不让人进书房……但我可以。
我在闺中时,一直帮着爹爹整理笔记,梳理文章……」
她拍了拍桌子上的大部头。
「这本书,通篇都有我梳理的痕迹,自然能背下来。
」
第67章三层半浮屠
沈棠翻开这本厚书,找出自家爹爹的姓名,指给冯溪看。
「我家爹爹这部书写得不易,称得上呕心沥血,可学政院是个清水衙门,常年廪费不足,他这多年的心血,险些成了一堆废纸……后来,听说有位姓谢的大善人,给学政院捐了一笔刻书的银子,这才付梓刊印,总算是不负苦心。
」
沈棠伸出纤指,给冯溪瞧自己的指侧,那处藏着因长年执笔而留下的薄茧。
「我出阁前,闲暇时就在爹爹的书房侍候笔墨,校对文字,整理辞章。
一来是在爹爹跟前尽孝,二来嘛……」
沈棠眨了眨眼睛,眸中闪过些许狡黠。
「……我家小妹总爱跟在我屁股后边,姐姐长姐姐短,一刻也不肯消停。
我若是去了书房,保管她躲得远远的,再也不肯跟着,我也能落个一时半刻的清净。
」
冯溪听了,险些笑弯了腰。
笑罢,她抚弄着沈棠指侧的薄茧,很是感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