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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姨娘心头正恨,眼见他这般风轻云淡,流着泪歪在枕上,扭头不去看他,虽然咬着牙不肯哭出声音,单薄的身子也在锦被下颤抖。
祁承洲见她衣衫不整,头发蓬乱,也不搭理人,心里便有些不耐烦。
「你要哭就哭,哭出两声丢开罢了,成什么样子!
」
说罢,他见雪姨娘病得那样,又有些心软,坐在床边,掰过她的脸来,用手指摩挲着她雪白的脸颊。
「你养好身子要紧,日后还能给爷生儿子。
」
雪姨娘略偏了头,斜斜瞥了他一眼,声音听着嘶哑,语气倒够硬。
「有我做你家一辈子的奴才,还不够吗?再舍下命去,拼死拼活,给你家生出个小奴才,你才觉得痛快!
」
祁承洲心里本就不痛快,听见这话,顿时无名火起。
「满嘴胡吣什么!
奴才长,奴才短,谁说你来?」
雪姨娘冷笑一声,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,满是冷意。
「还要人说吗?我是你们俩主子的奴才,生下这孽障来,也做个小主子的奴才。
」
这话触动祁承洲的逆鳞,从腔子里冒出一股子森然怒火,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。
「贱人!
不识抬举的东西!
你知不知道天高地厚?」
雪姨娘被他打得兜头歪在床上,原本苍白的脸颊上,登时红肿一片。
祁承洲犹不解气,伸手掐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眼看着自己。
「你在跟谁说话?爷是谁?爷是你的夫主,是你这辈子的依仗!
爷三番五次给你脸面,惯得你狂得没边儿!
你不想给爷生孩子?呵,你想给谁生?想给你那小情郎生?可惜啊……」
祁承洲忽然一笑,咬紧了牙,伸出一指,抚去她脸颊上的泪痕。
「……可惜死透烂化的人,爬也爬不出来了。
」
祁承洲猛地松了手,把人往床上一掼。
雪姨娘倒在床上,猛然咳出声来,长长换了一口气,头一昏,软软栽倒在重重锦被之内,身下又汨汨流出血来。
屋里站着两三个伺候她的丫鬟,都知道祁承洲的脾气,躲在一旁,不敢说话,也不敢上来查看。
祁承洲冷眼看了半日,直到瞧见她身下的锦褥被血洇湿了一小片,方才开口。
「去请大夫。
」
大夫是请来了,血也止住了,可祁承洲自此再也不进西厢的门。
原本最融暖如春的屋子,随着初冬的到来,一日比一日冷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