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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闭嘴!”
男人低头朝方敬弋低吼,声音很大,方敬弋身体抖了一下,又很快冷静下来,紧闭嘴巴,严鸣游再次往前走了两步,这是间单人病房,通过四步的前进,严鸣游已经离男人比较近了,他清楚地看到男人握刀的左手有不正常的抖动,刀尖无法精准地对准腺体,像是手臂肌肉受伤而导致的肌肉无法长久用力。
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了严鸣游的逼近,崩溃地大喊:“你后退!
否则我杀了他!”
刀锋挪至方敬弋的喉口,一刀割下去,大动脉就会出血,方敬弋开始不可控制地发抖,他残存了一丝冷静,看向严鸣游。
“杀了他,你会坐牢。”
严鸣游呼吸急促,他死死地盯着男人的左手,大脑飞速思考如何再次逼近男人。
“我不怕坐牢!”
男人大喊,涕泪横流,理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,“我已经是个死人了!”
严鸣游深吸一口气,再次劝告:“你还有家人…”
“你的妻子,”
方敬弋声音发抖,“她每天都来看你。”
男人迟疑起来。
一瞬间的迟疑,严鸣游脑内轰轰作响,跨步过去死死拽住男人左手手腕,手臂肌肉鼓起,力度极大,指骨和男人的腕骨相撞,虎口卡住男人的手腕,往自己的方向扯,刀锋被拽离方敬弋的脖颈,方敬弋反应过来,用力推开男人的右手臂,严鸣游一直压制着的怒气上涌,捏住男人的手腕向下按,骨骼清脆作响,男人左手手指脱力,刀掉在地上,方敬弋把刀踢远,窗外传来警笛声,严鸣游提起腿膝盖狠狠撞在男人的腹部,一声闷响。
“我说错了,”
严鸣游提起男人的衣领,阴暗的想法止不住地在脑内横穿,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说话,“你是怪物,是不入流的东西,没有腺体,是你应得的,懂吗?杂种。”
严鸣游有一瞬间确实想杀了他,他想捡起那把刚刚还架在方敬弋脖子上的刀,用力地扎进面前这个懦夫的喉咙里,最好在他空荡荡的后颈,原本是腺体的位置,再划上几刀,让他更加痛苦,觉得再次被羞辱,这一切都不足以平息严鸣游内心的怒火,他甚至放肆地想象,如果此刻自己手里有枪,那他一定掏出来把子弹打进这个男人的后颈,因为这个男人践踏方敬弋的善良,把方敬弋放在了危险的中心,让他差一点点就失去方敬弋。
所有的这些阴暗想法都终结在方敬弋的声音里。
“严鸣游,”
方敬弋站在病房门口,异常冷静,“过来。”
严鸣游松开男人的衣领,转身走过去,着急地把方敬弋从头到脚检查一遍,确认没有伤口才放心下来。
警察很快涌入了房间,把男人拷好,准备带离医院,医生护士都站在走廊上,好奇又害怕地打量这边,方敬弋和严鸣游要去警察局做笔录,跟在警察的后面,男人的喊声回荡在整个走廊。
“你杀了我!”
严鸣游把方敬弋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,边摇头边说话:“你没有杀他。”
方敬弋点点头,没有说话。
他好像并没有受到打击,做笔录和口述的时候,思维清晰,语言准确,不像当事人,更像目击者。
可方敬弋越冷静,严鸣游越担心他。
做完笔录已经是接近半夜,方敬弋坐在越野副座上,严鸣游拧动车钥匙,越野的车灯亮起来,照得停车位坑坑洼洼里的杂草清晰可见,车厢里的沉默震耳欲聋,严鸣游转身帮方敬弋系好安全带,心疼地看着方敬弋。
方敬弋偏过头去,躲过了严鸣游眼底的心疼,语气轻松:“好累,快走吧,想回家睡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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