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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洛尔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。
他慢慢地收回了刚想迈出去的脚。
闭眼深深吸气,睁开眼,对方的身影依旧在那,一动未动。
他们隔着不到百米的距离。
夜灯昏暗,冬风吹拂树枝,飘零的叶片在他们之间打着旋落下。
格洛尔忽然没有胆量继续向前。
他知道,克莱门特既然敢站到他的面前,肯定是已经做足了把握的。
可他呢?他并没有把握。
或许曾经是有的。
但再强的把握,再坚定的防线,在半年不间断的信件与礼物的轰炸之下,都会变得脆弱不堪。
格洛尔的指尖有些发凉,翅膀也有些发抖。
他希望这时候有人可以牵一牵他、抱一抱他,再亲一亲他,可是这不能有。
所以他只好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,抓住塞利安的衣袖,转身走向另一条小道。
他越走越快,越走越快,直到终于回到卧室,绷紧的脊背才缓缓松下,泛白的指尖也从塞利安的衣袖上落下。
他坐在床沿,安静了会儿,抬起头对着伯爵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:“我想睡了,塞利安。
你去忙吧,不用管我,晚安。”
*
克莱门特站在花园的幽径上,不发一言地看着帝王在见到他之后转身绕开的行为。
他自嘲一笑,对于这个反应没有感到任何意外。
不过,至少见到了不是吗?
陛下的鹿角重新长了出来,但还没有长完全,大概只有十几厘米,比一只手掌稍微能长上一点。
陛下的面色与之前差不太多,但看上去化了妆,看不出实际的气色怎么样。
身形倒是又瘦了点,之前抱起来就已经没什么重量了,也不知道现在更得轻到什么地步。
陛下还是和从前一样温和,对每个人笑颜以对,温柔地对待着所有人。
就像欧斯特之前向他说的那样,他是陛下,他爱着帝国的每一位子民。
他也是帝国的好子民,所以陛下笑着回应了他的招呼,默许了他的碰杯,与他正常地说着话。
——然后再在暗地里,当面绕开了他的路。
克莱门特想,他明明没有想做什么的。
没想碰他,也没想吃他。
他只是想单独与陛下说两句话,聊会儿天。
他可以回到他们最开始的关系,他可以为后来的一切逾越行为道歉,他可以只求一个“平等被爱”
的资格。
可是陛下连这开口的机会不想留给他。
他觉得自己应该明白,应该接受。
陛下的意志是没有人能够抵挡和转移的。
可他偏不。
只要陛下没有亲口拒绝地将他推开,他就不甘心这个结局。
克莱门特站在黑夜与寒风中,抬头望着一个方向。
他跟随着格洛尔生活了三个月时间,早就对这个王宫了解得一清二楚。